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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超階級的永久的人的生物屬性為基礎嗎?不,魯迅駁斥說:文學不借人,也無以表示“性”,一用人,而且還在階級社會里,即斷不能免掉所屬的階級性,無需加以“束縛”,實乃出於必然。自然,“喜怒哀樂,人之情也”,然而窮人決無開交易所折本的懊惱,煤油大王那會知道北京撿煤渣老太婆身受的酸辛,飢區的災民,大約總不去種蘭花,象闊人的老太爺一樣,賈府上的焦大,也不愛林妹妹的。 魯迅的論據是那麼平常,但又是那樣顛撲不破。他以一種難以抗拒的真理的力量有力地批駁了梁實秋,說明人在階級社會中生活,由於所處的階級地位不同,因此人的思想情感就不能不打下階級的印痕。文學藝術只能以人的社會屬性為根本基礎,而不能以自然屬性為根本基礎,而梁實秋恰恰是主張用自然屬性的永久人性作為藝術的基本內容,這就只能使文學降低到“生物學文學”的低階境地。魯迅擊中要害地指出:倘以表現最普通的人性的文學為至高,則表現最普通的動物性——營養,呼吸,運動,生殖——的文學,或者除去運動,表現生物學的文學,必當更在其上。 魯迅的批判,有聲有色地保衛了*主義的基本觀點,也有聲有色地保衛了*主義藝術理論的傳播運動。

與魯迅同時展開對梁實秋的反擊的,還有左聯的其他作家。這一年2月,馮乃超在左聯的機關刊物《拓荒者》上,發表了《階級社會的藝術》一文,對於梁實秋所說無產者只有誠誠實實工作一生才有出息的謬論,表示了特別的憤慨。他指出,對於這樣的說教者,我們要送一個“資本家的走狗”這樣的稱號的。梁實秋讀了之後,著急起來,又在《新月》上發表了《資本家的走狗》進行申辯,“說我是資本家的走狗,是那一個資本家,還是所有的資本家?”

魯迅見了梁實秋這樣的辯解,覺得好笑。那時正在編輯《萌芽月刊》的馮雪峰,恰巧在他家裡商量工作,他就對馮雪峰笑著說:“有趣!還沒有怎樣打中他的命脈就這麼叫了起來,可見是一隻沒有什麼用的走狗!……乃超這人真是忠厚人。……我來寫它一點。”於是,他就寫了《“喪家的” “資本家的乏走狗”》:凡走狗,雖或為一個資本家所豢養,其實是屬於所有的資本家的,所以它遇見所有的闊人都馴良,遇見所有的窮人都狂吠。不知道誰是它的主子,正是它遇見所有闊人都馴良的原因,也就是屬於所有的資本家的證據。…… 寫完這文章,魯迅自己琢磨了一遍,覺得很滿意,於是,他交給馮雪峰,請他編進《萌芽月刊》。魯迅這時帶著笑容,指著文章說: 電子書 分享網站

點點滴滴(16)

“你看,比起乃超來,我真要刻薄得多了。”

停頓了一下,魯迅又補充說:

“可是,對付梁實秋這類人,就得這樣。……我幫乃超一手,以助他之不足。”

文章發表了,馮乃超和其他同志一讀,都興奮極了!

“這真是奇文。”馮乃超佩服地說。

魯迅不僅撰文反擊梁實秋的進攻,而且還參加左聯組織的講演活動,宣傳*主義的文藝觀,駁斥梁實秋的觀點。

3月19日下午,鄭伯奇和中國公學分院的代表一起到魯迅家裡來邀請他去中國公學分院講演。

此時魯迅一個人在書房裡,臉色很壞。他一連病了幾天,連夜失眠,幾個牙齒都掉了。代表們來了之後,他拿起掉落的一顆大牙給他們看,代表們知道,病魔還在折磨著他,他是沒有足夠的精神去講演的,但是,通知已經發出去了,公學分院的那些嚮往進步的學生們都渴望著聽聽魯迅的聲音,他們早就在大學的禮堂和操場上擠滿了,何況這是左聯有意組織的文藝活動,假如第一次就使大家失望,以後就不好辦了,代表們感到有些為難。

魯迅聽了代表們介紹的情況以後,便接受了邀請,抱病和代表們一起出發了。 在擠滿了學生的禮堂裡,鄭伯奇先作了講演,他年輕,缺乏講演的經驗,一登臺就十分緊張,而且講的時候,用了許多新術語,什麼“意德沃羅基”、“印貼利更地亞”……講了一會,看到臺下的人不感興趣,有的已經不耐煩地走了,他更著急,講得更亂,只能給人們感到那些新術語在奔跑著,於是,走的人更多了,幾百人只剩下一百來人了。於是,他趕快宣佈講演結束。

魯迅這時從容地走上講壇,一陣熱烈的掌聲頓時騰起,那些走散的學生,這時又擁進禮堂,禮堂經歷了一陣熱烈的歡迎之後,很快安靜下來。

魯迅因為有病,講的聲音不高,然而在他顯得有點微弱的聲音裡,思想仍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