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副憂國憂民的嚴肅表情,勸諫主公什麼的。
但實際上,這些有名的謀士也是活生生的人,會腹黑,會推託,沒誰會真的認為世界黑白分明,有正義和邪惡之分,決定他們立場的,終究還是各自所處的陣營。
名士們一邊推來推去,一邊暗自思忖,倒還不覺如何,但黃蓋卻不耐煩了,他猛然站起身,指著李儒喝道:“好了,都別推來推去的了,要某說,商議此事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將這酸儒趕出去?”
“是極。黃將軍言之有理。”此刻正好輪到荀彧答疑,他正在犯愁要推給誰好,結果黃蓋這麼一打岔,正中了他的下懷,他撫掌笑道:“李博士,就請你暫避如何?”
“有何不可?”李儒冷笑一聲,拂袖而去,出了門,才鬆了口氣,被千夫所指的滋味,當真不好受,尤其還是替人受過。
李儒走了,荀彧轉向了同鄉鍾繇,這次卻不是為了推託,而是問了一個實質性的問題:“元常兄,你認為李儒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確有悖逆之心?”
黃門侍郎就是在宮內辦事的郎官,是天子的近侍之臣,可傳達詔令,但卻不是宦官,和小黃門是兩碼事,與明朝初期的大學士比較相似,就是天子的秘書官。
在場眾人中,鍾繇對宮中和洛陽的形勢是最瞭解的,在這件事上最有發言權。
“人心難測,他和董卓到底如何作想,繇自然不知,不過……”
鍾繇抬頭看看王羽,慘笑一聲道:“董卓此人胡性太重,被逼急了,確實什麼都幹得出來,各位可能還沒接到訊息,就在繇動身之前,董卓效法河內故事,在洛陽大肆勒索,不從者,皆以謀逆罪牽連宗族……洛陽如今已是一片哀鴻了。”
眾人盡皆色變,既是因為與洛陽的百官兔死狐悲,也是震駭於董卓的肆無忌憚。
“他先前對士人不是很看重嗎?怎麼突然……”
“以周公之賢,尚有恐懼流言之日,王莽未露出真面目的時候,也表現得謙恭有禮。董仲穎不過是效古人故智罷了。”
鍾繇流露出了越來越濃的痛恨之色,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的罪行又豈止如此?為了搜刮錢財,他還掘人陵墓,甚至連先帝的陵寢都……”
“譁!”連王羽都被嚇了一跳,其他人更是一片譁然。
董卓連皇帝的陵寢都敢動,把他逼急了,沒準還真會弒君。其實董卓之前已經殺了一位皇帝了,少帝和何太后都是在三月被鴆殺的。
“沒辦法,天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不能草率進兵,營救天子的事,還須從長計議,若無萬全把握,便不宜輕動。”說出這句王羽期盼已久,眾人想說又不敢說的話之人,正是荀彧。
儘管這話沒錯,但一時卻也沒人響應,直到王羽給楊奉使了個眼神,後者才如夢方醒一般,大聲嚷道:“沒錯,不能逼得太緊,以免董賊狗急跳牆,危及天子的安危。”
有挑頭的,還有附和的,其他人就沒什麼壓力了,於是,紛紛點頭贊同,此議就此作了定論。
隨後,眾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王羽,這個少年的動向,才是真正最令人關注的,他的動向關係到的,是中原的局勢。(未完待續)
………【一六七章 史無前例】………
將眾人的神情看在眼中,王羽對眾人的心思一覽無遺。
諸侯們都擔心自己將矛頭對準他們,可自己又何嘗願意跟他們纏鬥?
依照豫州傳回的情報,孫堅和袁術的豫州攻略,遠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順利,在打通通往汝南郡的道路之前,孫堅幾乎是一座城一座城的攻過去的。
到了汝南郡,袁閥的潛勢力開始響應,各地縣城才在屠城和內部不穩的雙重壓迫下產生動搖,出現了不戰而降者。
孫堅背後有大半個荊州供應,還能在當地燒殺劫掠,以充實部隊,得到補給,結果還戰事連綿。
換成自己,就算有了大義名分,進軍時不會遇到這麼多阻礙,但戰事一起,恐怕也不是一年半載能結束的,補給又從何而來?
所以,無論是佔據洛陽,還是攻打某一路諸侯,跟對方爭搶地盤,都不是什麼好主意,只會陷入泥潭,甚至被群起而攻之。
實際上,就算是董卓,也遠未真正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正如他自己說的,他在關西還有數萬精銳,如果他想,在雍涼拉出十萬大軍也沒多少問題。
自己想要全取董卓,機會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在陽人之戰結束的第一時間,不理會後路可能發生的變故,分兵兩路,一路奇襲函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