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滿心悲憤的秦風,的確也更適合在戰陣內部指揮排程,而不是衝在最前面。
這與他的武藝無關,而是在陣中,有助於他恢復冷靜,在前鋒位置上,恐怕他很快就會迷失在鮮血和殺戮之中,無法自拔。
王羽的行動已經儘可能快了,但他還是慢了一步。
他從左翼增援中軍,必須兜個弧線;而顏、文的輕騎,卻是挾著大勝之勢,直衝中軍,無論速度還是距離,都是後者佔優。
從第一線逃回來的義從只剩一兩百人,雖然他們沒受到敗戰的影響,正在重新集結起來,準備拼死一戰。但拋開新敗的因素不談,數量上的巨大劣勢,也是無法輕易彌補的。
而兩翼的援軍,要麼如王羽一般還在路上,要麼就是一些零散的遊騎,前者鞭長莫及,後者杯水車薪。
眼見著,公孫瓚的中軍就要被冀州鐵騎淹沒,千鈞一髮之際,一隊步卒離陣而出,迎了上去。
他們打著的旗號正是‘平原’‘劉’。
“是劉玄德!”王羽大喜,雖然長期來說,劉備是他的競爭對手,但現在卻是統一戰線的,在幽州軍所有的步兵中,算是最可靠的一隊了。
其本人是個梟雄,麾下更有關張這樣的萬人敵,他的兵也不是新兵,而是青州黃巾中那些積年悍匪,應該有些戰力吧?
“主公,您別高興得太早了,他頂多就是當一下肉盾,不頂事的,最終還得靠咱們。”聽出了王羽的欣喜之意,太史慈連忙潑冷水。
“應該不會那麼遜吧?”王羽也不惱,反倒和太史慈認真探討起來。
“怎麼不會?”
太史慈胸前掛著號角,一手一柄重武器,身後的零零碎碎也是一大堆。穿的是玄甲,騎得卻是黃馬,身上零碎既多,顏色也不搭調。和人馬都是玄色的王羽,以及銀袍白馬的趙雲比起來,這廝活像是個撿破爛的,但這絲毫無損他極度良好的自我感覺。
他撇撇嘴,傲然道:“某去他的兵營看過,那些悍匪啊,跟在青州的時候一個樣。單個拿出來,都是好手,聚在一起,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打打亂戰還湊合,對付輕騎?嘿,他以為先登死士那種兵是隨便練練就能練出來的?天真,太天真了!”
“這樣啊……”王羽轉過頭,極力向前方眺望,口中喃喃道:“看起來陣型排的還不錯,方陣也是似模似樣的……”
劉備的方陣很密集,與其說是個方陣,還不如說是個魚鱗陣,中間非常密集,關張的旗號和劉備的旗號聚在了一起。
兩翼是厚重的長矛大盾陣,弓弩彌補;中路的大盾較少,矛戈更多。顯然,劉備是打算吸引冀州輕騎突擊中路,跟對方一分高下。
能充分發揮關張之力,這個戰術應該還算不錯。
“沒用,沒用的!”太史慈把頭搖得跟撥楞鼓似的,搞得王羽半信半疑,也不知道這廝是在公報私仇,還是真有其事。
“他的側翼太單薄了,又沒有猛將壓陣,如果是我,就會將前鋒分兵兩路,攻其側翼,擊潰兩翼之兵後,再驅趕敗兵衝陣。其兵若果然如子義兄所說,只是烏合之眾,那這個陣勢很快就會崩潰的。”
第一次面對這種大場面,老實說,趙雲多少是有些緊張的。不過,惡戰在即,兩人卻談笑自若,更有甚者,太史慈居然還有空腹誹劉備,大發牢騷,趙雲不自覺的被感染到了。
緊張情緒一掃而空,冷靜回到了身上,因為細心和直覺帶來的判斷力愈發明晰起來。
就像是為趙雲的話做註解似的,冀州輕騎的前鋒一分為二,帶著巨大的動能,瘋狂的向平原步卒的兩翼撞了上去。
就像是先前那場戰鬥的重演。
弓弩的猛烈射擊,給冀州輕騎造成了一定的傷亡,前鋒的人仰馬翻並沒有干擾後續騎兵的跟進。旋風般捲過幾十步的距離,冀州騎兵躍馬騰空,踏陣而入,攻勢如潮。
到了這裡,戰局就發生了變化。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平原軍的佈置,倒是驗證了這句老話。最開始的兩三個回合,平原步兵倒是打得有聲有色,可很快的,隨著前排的敢戰之卒死傷殆盡,平原軍計程車氣瞬間崩潰。
在洶湧而來的輕騎面前,潰卒們爆發出了震天的哭喊和慘叫聲,他們丟下武器,拼命的向四面八方逃竄而去。其中的一部分是往後逃的,直接動搖了中軍步卒計程車氣;其他人則是向兩側逃竄,其中一部分在冀州輕騎有意的驅趕下,直接衝向了自家的中軍。
像是經過精確計算一樣,就在這個時候,顏、文二將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