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稷學宮智囊無數。
也並不排斥愚者們的“高談闊論”。
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嘲諷另一半是傻子。
其實都是傻子。
誰說不是呢?
楊慢慢心智早熟,卻從不自詡“聰明”。
因為世間大多所謂的聰明人,總會覺得處處是利益,隨時可以“信手拈來”,所以老想著做更多事情。
其實更聰明的人,應該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麼。
所以他很難幫到那位鮮卑國的五皇子。
人有沖天之志。
非運不可自通。
或曰:不知命者,無以為君子。
一路行來——
你看這上稷學宮的大道它又寬又長。
但是再長的路。
也會有盡頭。
你看這兩位少年的談話它又粗又淺。
但再淺顯的話。
也知易行難。
臨別之際——
大元帥之子與這位鮮卑五皇子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每顆心都會脆弱。
每顆心都會堅強。
按理十八歲的少年郎,本不該這麼早就揹負起國仇家恨、江山社稷之憂。
莫奈何、時不我遇,命不我待。
往往對手之間的心意更能相通。
那揮舞戰刀的心,亦會有溫柔。
楊慢慢神色平靜道:
“三月後的南疆之行……”
慕容垂雖被這突兀一抱略感不適,掙脫開後也是爽朗答道:
“當然。”
說罷二者各自轉身。
誰都沒有矯情轉頭。
……
男兒當自強。
對鏡貼花黃。
出了學宮回了帥府。
楊慢慢精心打扮一番去了徐宅。
上次兵部侍郎慶生宴來過一次。
雖說不是第一次登門,第二次也算是比較緊張。
扣動門環。
小心翼翼敲了三下。
等來的不是下人——
卻是豆蔻少女徐莫莫。
“額……”
少年一時難以開口。
少女滿臉漲得通紅。
前幾日的“不歡而散”,讓彼此心裡蒙上了一層難以言表的“隔閡”。
他沒有想要不理她。
她以為他不想理她。
一位“愛難寄口”。
一位“思君黯然”。
“其實我……”
少年語塞。
“你是來找爹爹的對嗎?”
少女卻是眼珠一轉,靈機一動。
“對……也不對……”
空氣突然又安靜了。
楊慢慢想死的心都有了。
“滿腹經綸”偏在這位小女子面前嘴笨——
人間萬事細如毛。
我有小事大如鬥!
雖說“文青”不可亂入俗氣。
但偏是她的嬌憨,惹我不得自然。
他孃的兩年前老子是怎麼做到對她“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
同樣的小女子,為何長了兩歲後便讓我如此這般“瞥一眼心就亂”了嘞?
“是毅恆來了?”
終是一句溫醇的嗓音打破了僵局。
三人進屋。
屋內擺一棋局。
沏茶倒水。
兩人對坐,一人旁觀。
在兵部待了兩年,楊慢慢可是深知這位兵部待郎的愛好。
因此也花些閒時學會了手談。
兵部侍郎徐偃明的棋藝在華朝棋壇那可是如雷貫耳、數一數二的。
華國境內明面上除了上稷學宮那位祭酒大人,大國師陳玄安,還有就是新來的釋門佛圖澄這三位可以與其扳扳手腕之外——
對手寥寥可數。
當然了,能穩勝自己的,就是在棋壇聲名不顯、在軍中卻是威名赫赫的,那位少年郎的父帥。只是外人不得而知。
二人落子如飛。
少女在旁靜觀。
只五炷香後,便分勝負。
“未曾想三十年來的’勤練’說辭,比不上兩年的’天才’二字,實在是後生可畏啊。”
此子起手毫無章法。
落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