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萱兒給你煮一碗荷葉蓮子粥!”
酒菜與荷葉蓮子粥擺在師萱的閨房,辜獨進食不語,萱兒喝著粥,眼中盡是辜獨。
飯後,兩人默默的在椅上,默默無語,
直至夜深,萱兒終於起身,為辜獨鋪好被褥。
辜獨上床,和衣睡下,便連鞋襪也沒有脫去。
萱兒垂著頭坐到床邊,抿著嘴偷笑,像是在笑自家頑皮的孩童。
晨曦剛至,師萱柔嫩的玉指已經摸在辜獨的臉上,柔聲問:“醒了?”
辜獨睜開眼睛,看到這位依舊坐在床邊,顯得美麗端莊,富貴大方的名門淑女!
師萱是位懂得欣賞的女人,所以她可以坐在床邊,對著辜獨熟睡的臉欣賞一整夜。
辜獨卻不是一個懂得欣賞的男人,所以他跳下床,聲也不吭一聲便離開了。
師萱沒有挽留,即便辜獨離開了她的床,離開了她的閨房,離開了她的家……可她知道,辜獨還會回來,不管他養傷的朋友是不是還在,他也一定回來。
除非他死了!
天底下可以殺死辜獨的人並不多,但九華山下唯一的這家酒肆內卻坐著一個。
麻十三!
整整一夜,辜獨換過三匹馬,跑了七百里路,終於在清晨第一道陽光出現的同時踏進酒肆的大門。
一張麻紙,一尺三寸長,七寸寬,卻是價值二百萬兩白銀的大明通行寶鈔——官府的銀票。
。整整一天,辜獨四處聯絡買家,終於將辜府連同府內所有的一切以二百萬兩銀子的價格兌了出去。
辜獨蝕了本,僅是辜府宅院的價值便要在二百萬兩銀子以上,但他已經無暇顧及。雖然他迫切需要一筆錢,但他並不在乎數面多少!
麻十三不明白辜獨為什麼要把這張價值兩百萬兩白銀的銀票放在他面前。
“我家出事了!”辜獨的眼睛有些發紅,道:“我妻子也被人殺了,她肚子裡懷著我未出世的孩子!”
一個殺手的自我控制力較常人要強很多,忍耐力也同樣。但麻十三聽了辜獨的話後,手微微一抖,手中的茶杯晃動,有茶水濺出,打溼了桌上的銀票,可見他的心緒激動異常。
“你想讓我做什麼?”
“殺一個人!”
“殺誰?”
“三殺幫大幫主天殺魔君!”
麻十三一愣,推回辜獨的銀票。辜獨問:“怎麼?二百萬兩還不夠?”麻十三點頭,“不夠!”
辜獨知道麻十三並不是一個貪財的人,如果他貪財,他不會以幾十兩的價錢出售“西極”,更不會為二十兩銀子去殺淳于長,而又對淳于長的萬兩財寶視而不見。
但麻十三明明在說“不夠”,難道這裡另有原因?
原因很簡單,麻十三如實相告,“他已經死了!你要我怎麼再去殺他?”
辜獨相信麻十三的武功,所以他才來找麻十三幫忙。但即使麻十三的武功天下無敵,他也不可能再去殺死一個死人。
人只有一條命,不可能死兩次!
天如雪,但並不是下雪,四月天,飛舞的是柳絮。
兩摟粗的柳樹下面依靠著一個頭戴斗笠的灰衣人,斗笠壓得很低,遮住了他的臉。林間的小路上匆匆走出兩個人,一個手裡提著根放羊鞭,一個人腰間掛著個魚簍。
放羊的不去放羊,卻跑到距柳樹三四丈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漁夫也沒有去網他的魚,而是奔過柳樹三四丈遠,也挑了處視野開闊的地方坐了下來。
過了足有半個時辰,柳樹下的灰衣人拔出插在腰間的旱菸袋,裝上一鍋旱菸,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在他噴出第一口旱菸的時候,小路上又行出一個身穿紅衣,頭扎沖天辮的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去了柳樹下。
灰衣人抽了口旱菸,“什麼事?”
“有人要殺你。”
“什麼人?”
“辜獨。”
“可我已經死了,他怎麼殺我?”
“所以他又放棄了!”
“你認為他真的放棄了?”
“或許!”
“或許?”灰衣人冷聲道:“沒有人可以用這兩個字來應付我,即使你也不行,如果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說這兩個字,我就殺了你!”
紅衣孩子的臉色依舊,可身子卻禁不住顫抖著,道:“我會派人去殺了他!”
“最好殺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