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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能抬能扛,又聽話……”管家瞪起眼睛,道:“可他手腳不老實,怎麼能招進府裡來?”

管家一邊數落著身邊的下人,一邊與辜獨三人逢面而過。辜獨見師府的管家對自己不理不睬,原本心中便猶豫不決,此時再又打起了退堂鼓,嘆道:“算了!要不然……我送你去九華山吧?”

九華山距離杭州城近千里,鐵杵此時身子虛弱,怕是經不起折騰。

不知為何,師府的管家又返了回來,湊到辜獨身前,對著他仔細打量一番,突然驚叫道:“你是辜公子?”

相隔短短月餘,師府的管家會不認得自己,還要如此做作一番?

辜獨不信!

管家嘆道:“唉!沒想到公子家逢慘變,心哀神傷,竟至滿頭烏髮化為銀絲,永忠幾乎不敢相認!”劉永忠提到辜獨的頭髮,辜獨這才恍然大悟。

憨兒憨憨的道:“少爺……一下子就……就老了!”鐵杵罵道:“笨蛋!他沒老,只不過頭髮白了!”

劉永忠看向憨兒以及他腋下的鐵杵,對辜獨問道:“這二位是?”辜獨猶豫一下,鼓足勇氣,道:“我義兄身中劇毒,需要找個地方靜心修養……”劉永忠急忙伸臂相請,道:“貴客臨門,不勝榮幸,公子與二位兄弟住在府中便是!請……請……”

辜獨帶著憨兒隨劉永忠進入師府一處僻靜的別院。

別院正中是座花園,辜獨信步踱入。園內有亭,滿園盛開著不知名的藍色花朵,芬香撲鼻,又與湛藍的天空相映一色,不由讓人身心歡愉。偏門外瞥眼可見一處水榭,水中亦有亭,與水榭迴廊相連。水池由千百枝櫻樹圍繞,時逢櫻花盛開,萬朵嫣紅對映池水,甚是壯美。

滿園芬芳的藍花並沒有令辜獨歡愉,萬朵櫻花也彷彿視而不見,但池水上不斷飄落的花瓣反倒引得他面露傷容。境由心生,家門蒙難,妻兒喪生,辜獨此時即便置身於千嬌百媚的萬花叢中,眼裡也只有淒涼。

劉永忠已經命人收拾好兩間臥房,將鐵杵、憨兒安置其內,再囑咐下人好生侍候,風風火火忙碌了小半晌,這才行回辜獨身邊,道:“公子隨我去見小姐吧?”引路前行。

既然已入住師府,師萱必定要見,哪怕尷尬、無言,辜獨終究還是要面對!

書房!

墨雅齋!

身臨“墨雅齋”,劉永忠既未呼喚也未敲門,徑直推入,引辜獨行進。師萱坐在桌後,翻閱著厚厚的賬本。她在用心核對賬目,竟未察覺辜獨來到。劉永忠只是引辜獨來見師萱,辜獨進入書房,他隨即退出,輕輕關閉房門。

師萱的書房不只一間,“墨雅齋”雖屬書房卻並非讀書之處,所以不見一本書籍。

房內擺設頗為簡潔,一隻黃花梨木椅,兩張紫檀木桌,再就是掛在牆上的一副倪瓚作《江亭山色圖》立軸畫卷,以及地上齊膝高小桌上擺放的薰香爐。

師萱一心查閱賬目,辜獨呆呆的站在她桌前,正不知是去是留,禁聲還是出言提醒時,師萱空出翻閱賬目的手指,點了點薰香爐,道:“加些龍腦。”

辜獨見她並未抬頭,知道她將自己誤認為下人,卻依舊不言聲,按她的吩咐來到矮桌前。桌上置有四隻小碟,分別為檀香、雞舌香、龍腦香、沉香,辜獨掀去爐蓋,取些龍腦,添入其中的銀葉淺盤內。

漸漸的,淺盤下貯存的熱水使潤氣蒸香,上面的爐蓋如山,香菸由蓋裡湧出,宛如山騰嵐氣,呈現出一種山海之象。

轉眼間,房內已是香風嫋嫋,呼吸之間只覺得自然舒緩,並無煙燥之氣。

師萱似乎有些疲倦,掐了掐香肩,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辜獨不忍打擾,輕輕踱去另一張桌子。

桌子上擺放有文房四寶,鎮紙石下平鋪著一張宣紙,上面寫有幾行詩句,字跡清秀婉麗,令人耳目一新。辜獨禁不住輕輕吟頌:“月色燈光滿帝都,香車寶輦隘通衢。”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滿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一股幽香襲來,師萱已經踱在辜獨身後,淡淡的道:“你來了?不過兩個月,你的頭髮都白了?”伸出玉手為辜獨梳理長髮。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可見辜獨滿頭黑髮變銀絲對她內心所帶來的震撼。

師萱的聲音沒有沒有任何感情,但她顫抖的手指終於令辜獨鼓起勇氣轉過身,但辜獨卻還是沒有足夠勇氣開口。

即使開口他又能說些什麼?

師萱盯著辜獨的臉看了半天,道:“還沒用過飯吧?”牽起辜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