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圍人的吵鬧聲,人群開始忽然推擠,接著便有人大打出手,楊秉興只記得自己在倒下之前,腰上捱了一肘、肩上捱了一拳,最後一邊飛來的一個小行李箱砸在他的腦袋上,他便失去了意識。
等楊秉興再次醒過來時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臂上掛著點滴瓶的他看著天花板上的圓燈,茫然地發著呆。
等到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後,楊秉興忽然開口朝一旁的護士問道:“這裡,是哪家醫院?”“市S醫院。你沒什麼大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護士隨口安慰了一句,然後和隔壁床整理床單的護士抱怨道:“你說,這年頭真是什麼怪事都有,這連地鐵都會相撞……”“聽說只是擦到了一點而已。”另一個護士感慨道:“撞沒撞傷多少人,這地鐵站裡擠傷碰傷的倒是有好多……要不我怎麼說買個電瓶車好呢?地鐵這玩意兒太可怕了。”“電瓶車也不行啊他不說,這電瓶那麼重一個人怎麼到處拎……”兩個護士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楊秉興這才搞清楚了大致的情況:看來倒黴的他碰上了幾年一遇的地鐵事故,然後在高峰期的車站裡被推搡著撞暈,結果被送來了醫院。
楊秉興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麼花圈或是禮物來楊天誠並不知道自己在這裡,或者說作不己在這裡。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父親,那麼是誰把自己送來了醫院?這是隻有兩張床的獨立病房而且環境還很不錯,應該是有人替他付了住院費。
這樣想著楊秉興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陣涼意。該不會,又是那個言……
那個名字還沒在他腦海裡徹底定型,應雯已經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女人看到楊秉興已經醒了過來,很明顯地鬆了口氣,然後坐到了他的床邊,輕聲說道:“你醒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看來東至真的不適合出門。誰叫我太蠢了,居然約一個女孩兒去墓地……呵呵,這就叫報應。”楊秉興艱難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握住了應的手。
楊秉興摸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今天,他卻第一次感到了安定。
在一無所有之後,他卻在隻手上,感覺到了溫暖。
“你知道麼,有一整套的規則。”握著那隻手,楊秉興忽然說出了他從未對任何人吐露的話:“一整套開啟女人心防的規則,可今天我一個都不想用。我約你去墓地,是想讓你見見我的母親,我本來想在她的墓前告訴你,我荒唐了大半輩子,現在我不想再繼續了……”應雯手有一些顫抖,但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楊秉興的眼睛,聽著他說話。
“我在已經沒錢了,也沒有朋友了。你是唯一還留在我身邊的人,我希望能抓住你……”楊秉興的臉看上去如此誠懇:“你願意被我抓住麼?不是被有錢有手段的楊家少爺,而是被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抓住?”應有些慌張,她張開嘴,似是想要答,卻又不知道被什麼堵住了喉嚨。
在過了五秒鐘,深沉至極五秒鐘後,應雯像是終於下了決心時,病房裡忽然想起了手機吵鬧的鈴聲。
這鈴聲,拯救了場面的尷尬。
楊秉興莫名其妙的循聲摸索了過去,在他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手機。在手機的螢幕上,一個諾大的“言”字正隨著鈴音活蹦亂跳。
楊秉興的面色一變,原本的誠懇與憂傷迅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狠和殺意。
儘管這些負面情緒立刻就被楊秉興隱藏了起來,但一旁的應雯仍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楊秉興感覺到手掌傳來的顫抖,優雅地笑了笑,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第五天了哦,我很期待你繼續說不。”電話裡傳來的,果然是言先生的笑聲:“你這個絕招還真夠狠的,墓地前的表白?搬母親出來嚇唬人?這就是你最後能想到的招數?我只給你打7分。”“難道說,地鐵裡的事是你搞出來的?”楊秉興壓低了聲音:“你的排場可越來越大了……”“那個只是巧合,你自己倒黴而已。”言先生的聲音聽來頗為遺憾:“真可惜,你沒辦法見識到我在那片墓地裡給你準備的東西了!”“看來也有你控制不了的事。”楊秉興冷笑:“我不會分開的,我已經贏了。你打不倒我!”楊秉興壓低聲線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握著應雯的手已經不自覺地鬆開了。應看著楊秉興投入地打著電話的神情,忽然覺得有些落寞,她比劃了個手勢說自己出去等,楊秉興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她才落寞地走出了病房。
在楊秉興的手機裡,言先生的笑聲依然張揚:“我還以為你查過我,多少已經瞭解了一些。言先生做事,從來都是有後備方案的。而你還沒落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