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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悅容,過來,來我這邊。”我朝它勾勾手。

小東西扭轉著腦袋,漆黑的眼珠子好奇地看著我。

身後傳來一道清朗的嗓音:“蔭苒,你怎麼還不死心,悅容除了魁主是不會親近任何人的。”

回頭望去,便見一個男人踏著冬日之色走來,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赭色長衫,外罩黃杏夾襖,黑色長髮隨意紮成一束,凌亂中有著一種滄桑感,那張面容卻出奇年輕,不過二十出頭。

就在我打量他的時候,雪梟嘶鳴著落在我的肩膀上,似表示親暱般蹭著我的臉龐。

那男人驚訝咦了一聲:“今日真是奇了,向來孤僻冷漠脾氣暴躁的悅容,怎麼突然親和起來了?”

雖知他說的是雪梟,但總覺得是在連名帶姓地罵我,不由哭笑不得。

那男人走到我面前,搖頭嘆息:“蔭苒,你怎麼又偷偷戴魁主的面具了,被人看見了可不好,你是老魁主的義女,女子的名節還是要注意的。”

我納悶他為什麼開口閉口那麼叫我,似認定我就是柳蔭苒。正在失神的空當,臉上一陣冰涼,他已探手揭下我的面具。

面具離身的一刻,他驚愕地瞪大雙眼,隨即蹙眉逼問:“你不是蔭苒,也不是我義軍一員!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告訴他,我叫楚悅容,是你們魁主的親姐姐。

“楚悅容?”他細細咀嚼這個名字,冷然一笑,非但不給好臉色,反而殺氣更濃,怒喝:“放肆,魁主親姐乃名滿天下的美人,豈是你這麻臉醜婦可充任的。”二話不說殺招逼來。

我自認武功不錯,跟他過招竟不過十下便頻頻敗退,這男人的本事高深得讓人覺得可怕。

而他也不像是在捉拿可疑人物,更像是真的要置我於死地。

就在生命垂危之際,驚聞一聲“住手”,天外飛來一掌將他擊退三丈,在劫攬著我的腰身將我護在身後,焦急道:“阿姐,你沒受傷吧?”

我怔愣地看著他冰冷的白瓷面具,除了那雙熟悉的眼睛,第一次對他產生陌生的錯覺。雖然知道在劫武功本不弱,但竟能將那樣的高手擊退,實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在劫沒有察覺我的心事,收整面容朝那男人解釋:“盧大哥,誤會一場,她的確是我的姐姐楚悅容。”

盧大哥?我心想,這人多半是在劫左右護法的另一位,盧肇人。

盧肇人仍有疑慮,在劫便取來溼布擦去我臉上的麻子。盧肇人深深看了我一眼,冰冷的視線有如毒蛇凝視般讓我寒戰。轉眼間寒意又消失無蹤,便見他大大咧咧地笑起,像個鄰家大哥一般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手抓著後腦說著:“啊,抱歉抱歉,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親,傷了姐姐實在該死。”

我尷尬笑笑,他都虛長我四五歲,居然也跟著叫姐姐,是套近乎呢,還是腦子發抽?

又聽他說了一句:“我還從來沒見過向來沉著冷靜的魁主會慌成這樣,不過姐姐的聲音與蔭苒可真像,乍聽還真分不出來,才將你們錯認的。”

我這才頓悟,原來初聞柳蔭苒說話時的那種怪異感,是因為像自己的聲音。

這時,柳蔭苒從內廳追著在劫出來,乍聞盧肇人的話,不由一怔,隨即神情複雜起來。

盧肇人卻像沒事的人,與在劫勾肩搭背,“來,魁主,咱們哥們好久不見了,先去喝上幾罈子酒敘敘舊。”柳蔭苒道:“盧大哥,且不說你今日又遲到了,這正事還沒議完呢!”盧肇人爆了句粗口,道:“什麼勞什子的正事,都沒老子跟魁主喝酒來得重要。”說完,將一干人等晾在原地,也不給在劫拒絕的機會,就這麼一把給拉走了。

走了幾步,回頭笑道:“姐姐也來吧,待會肈人給你敬上一碗就當賠罪。”

※※※

接連幾日觀察下來,盧肇人的確如在劫所說,是個性格豪爽為人痛快的漢子,不由將初次見面時他對我的那種冷漠的殺意當做一時的錯覺,興許他只不過是過分操勞義軍中的憂患罷了。

聽在劫說,自他們助司空家兵敗常昊王大軍之後,蕭家就開始處處針對他們,而內部似乎出現了奸細,一些隱蔽的分壇堂口,都被蕭家發現繼而殲滅了,讓他們傷亡頗為慘重。

餘下幾日,我們便在這遁世的宅院裡住下,一來在劫身為義軍之首,處理這次軍中危機責無旁貸;二來我在這裡躲避,遠比外頭奔波要來得安全得多。

盧肇人偶爾會來看我,每次來了不免一陣調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