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楠道:“孫思邈是崑崙,所以他才有能力解決瘟疫之亂,李玄霸是崑崙的弟子,所以才能將師父也算計當中。”
蕭布衣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我是意思是,崑崙可能很多事情也不知情。”思楠道:“崑崙當初約束了四道,把所有的一切交給虯髯客處理,然後去研究醫道,普濟世人。可李玄霸卻利用這點漏洞,欺騙了師父,欺騙了虯髯,興風作浪!虯髯客沒有殺了李玄霸,或許不過是因為他是崑崙的弟子!”
蕭布衣詫異道:“我本來以為,你會恨崑崙,沒想到你竟然為他解釋。”
思楠漠漠道:“若說以往,我可能會恨他,所有的事情,都會往壞處去想,就算方才從廳中衝出來,我還是那樣。可跟隨你這麼久,我已改變很多。所以就算我生母放棄了我,把我交給了丫環來帶,我也沒有太多的抱怨。”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蕭布衣舒了口氣,
思楠幽幽道:“我一切都知道了,我知道崑崙是孫思邈,也知道他為何要收我為弟子。因為當初李八百作亂,他也有責任,所以他找到我養母紅英,將我帶在身邊,教我一身武功。我生母為了找我姐妹,將我丟下不管,後來也不看我,可我竟然不恨她。”
“為什麼?”蕭布衣艱難問,他見到思楠轉過身來,眼中濛濛的淚,濾去了那本來的光華,心中很痛。
“因為她們過的顯然比我還苦,”思楠漠然的口氣中,帶著無邊的傷痛,“我不用等崑崙他們了,因為我已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情,蕭布衣我要走了。”
蕭布衣一震,“你去哪裡?”
第五百零五節 真正的敵手
蕭布衣在聽到思楠要走的時候,心絃震顫。思楠在他身邊的時候,有如空氣,可真的要離開的時候,他卻感覺到空氣的重要。
他習慣有個人傾聽他的寂寞,喜歡和思楠分享點點滴滴。
破解謎團的時候,他固然有些快樂,可更快樂的卻是聽思楠輕聲細語,推翻他的假設。
他的權位越高,但是當他是朋友的越少。無論他如何想要說明,他和兄弟們還是手足,但是地位、威嚴、聲望和權力讓兄弟們不自覺的劃分和他的界限。他或許直到現在才明白,楊廣的寂寞、孤單和猜疑。他已經很久沒有聽人叫他蕭老大,更不要說有人直呼他蕭布衣。
可思楠一直叫他蕭布衣。
思楠一直把她和蕭布衣放在平等的位置上,蕭布衣非但沒有惱怒,反倒有種淡淡的喜悅,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形容,但是他很需要。
可是思楠要走了?蕭布衣問出的時候,望見思楠明亮的雙眸,不起波瀾。已明白了什麼,他無法阻攔。
“你應該知道我去哪裡。”思楠輕聲道,平平淡淡。
蕭布衣豁然站起道:“我……和你一起去!”他說的急切,說完後,竟然手心冒汗。思楠望了他良久,這才道:“不用了。你……我……本來就不是一類人。”
蕭布衣慢慢坐下來,有些無力。思楠已大踏步的走出房間,可不聞蕭布衣的動靜,忍不住的回頭望去。見到蕭布衣沒有望過來,只是雙手抱著腦袋,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思楠心中有了那麼一刻柔軟,輕聲道:“蕭布衣……”
“什麼事?”蕭布衣並不抬頭。
思楠這才能肆無忌憚的望著這個她一直跟隨的男子,“對崑崙和李玄霸的所為。我只是猜測,不敢說準確。”
“那又如何?難道你想推翻嗎?”蕭布衣直起腰來,望的卻是房間的角落。他似乎有意的不想再望思楠,或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有挽留之意。
知道思楠要走,蕭布衣已明白她要去哪裡。思楠本是無雙劍客,可不經磨練,雖是少有七情六慾,但是一經世事的激發,反倒比任何人都要強烈。可她這些日子,掙扎雖多,但亦是一種磨練。方才見到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他已明白了很多,思楠眼下已破繭重生,擊碎心魔,已到了另外的境界。
思楠緩緩搖頭,“我從未見到你這種武學天才,你似乎天生就是練武的體質。你現在武功很高,比我要高,我其實在你身邊,保護你的意義已不大。”
蕭布衣恢復了冷靜,落寞道:“因為我是天機,因為我是死人。易筋經可以脫胎換骨,卻從未可以像我這樣的改造。我本來就死過一次,當然可以事半功倍。思楠,遼東我有探子,你若是喜歡……”
思楠搖搖頭,“我自己找就好。”
蕭布衣點點頭,不再多言。思楠輕咬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