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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那天展若寒帶著家人去秦翰林府治喪,已經半年有餘足不出戶的我到雲麾將軍府門口送他,發現了顧南風留在將軍府大牆石階上的暗記,那是西域馬幫內用以傳遞訊息的暗號。

昨日,我抓住展若寒不在府中的時機依照暗記指示去了西市,在一家胡商開的小綢緞鋪子裡拿到了顧南風留給我的流沙坳草圖。

現在還清晰記得拿到那幅圖後看到衣袂背面肖像時心中的震驚,從身形和露出的眉眼來看,當時在綢緞鋪看鋪子的年輕人應該就是這個駕車狂奔的車伕。

當時顧南風並不在鋪子中,我佯裝在店中試衣料,趁著將軍府尾隨的小廝不便進入只能門口守候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簡要的告訴了我這幅圖的來歷。

流沙坳被剿之後,我生死未知,下落不明,憤怒的顧南風率領馬幫伏擊了一隊中朝官兵,當時俘獲了一個帶兵的頭領,從他的身上搜來了這幅白色衣袂,不想竟然就在衣袂上看見了我的肖像。

經過訊問才知曉,剿滅流沙坳的時候,官兵們接到的任務是對這個圖中的女子不留活口,現下這個女子已經被當時的忠武將軍展若寒帶回了長安將軍府。

顧南風因此擔心將軍府有人會對我不利,又得知了我的去向,才帶著幾個人一路奔波偷偷潛入長安,幾乎花了一年的時間蒐集我的資訊,打探我的行蹤。

箇中艱辛他幾乎是不屑一提淡淡帶過,我卻能想象到是何等不易,他是個性張揚放蕩不羈的馬幫匪首,是朝廷官兵如鯁在喉的心腹大患,為了個女子竟然隱姓埋名裝扮成胡商潛伏在中朝的天子腳下最危險的地方。

他如此待我,即便我再個性清冷也有難以言表的感動,我已經沒有了親人,唯一的姐妹可意也不知去向,這個曾經被父兄許婚的顧南風恐怕是這個世上最在意我的人了。

方才我在他面前已經流了淚,流沙坳的女子怎能這般多愁善感,我扭頭望向窗外,暗暗屏著呼吸,直到那眼中再度凝聚的潮溼霧氣散了去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車子駛入西市,顧南風拉著我下了車,在車裡的時候他拿出準備好的胡姬服飾讓我換上,待他牽著我手疾行在微雨時節人流稀少的西市時,我已經儼然是一個用頭巾掩著面龐步履匆匆的異族女子。

徑直進了那間不起眼的綢緞鋪,裡面已經有他的兩個手下等在那裡,也都是胡人裝束,為了瞧著逼真,他挑選的兩個下屬都具有胡族血統,看上去與那些在中朝經商的胡族商人別無二致,每個人背上負著一個包裹,想必是已經打點好了路途所需的金銀細軟。

展若寒必定是得到了將軍府的訊息,駐防的龍武軍正在進行緊急的排程,哨聲不絕於耳,甚至遠遠的都可聽到戰馬的嘶鳴。

必須馬上出城!西市口的大大小小的駝馬店是絲路的起點,顧南風已經安排了人在那裡接應,事發之後,我們在路途上沒有一點耽擱,只希望駐守西市城門關口的守軍應該還沒有接到警戒訊息。

一行五個人來到西市口的駝馬店,遙遙的能看到當日救過我的大鬍子洛賽正在店門口攬生意,怕他識得我深深埋下了頭,躲在顧南風的身後徑直隨著他來到相熟的駝馬店,五匹膘肥體壯的駿馬已經安排妥當。

上馬騎行了一段來到了西市的出口,繁榮了大唐百餘年的的西部通商絲路就在這裡延展開去,每天都有往來運送貨物的商人進進出出,大量的駝馬店就開在這裡,商人們在西市辦了貨品後通常就要到駝馬店租用駱駝馬匹運送貨物,所以這裡總是人流熙攘,絡繹不絕。

西市的絲路出口常年有重兵把守,長安的神武軍和龍武軍輪流駐防,看著守城官兵的服色,今天當值的應該是展若寒的龍武軍。

情形不對,現在的天氣陰冷秋雨淋漓,城門口仍舊有大量要出城的商人,可是此刻卻是城門緊閉,僅開了個容一人一馬透過小門,守衛的官兵正在一個個盤查過往的商賈,急著出城運貨的人們披著油布雨衣,排著長長的隊伍,不知道等了多久,大家七嘴八舌神情都有了幾分不耐和焦躁。

幾個人相互對望,顧南風的神色凝重起來,把我拉到身邊低聲吩咐幾個人,“看來龍武軍的哨聲已經警示了城門的駐防,遲則生變,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出城,如果盤查出了破綻,我們就徑直闖出去,雲笙要緊跟著我!”

我的眉心緊蹙,內心焦灼,展若寒是南征北戰的大唐將軍,作戰經驗十分豐富,麾下的龍武軍訓練有素,看來方才此起彼伏的哨聲就是龍武軍用特殊的暗號在傳遞訊息。

這城門必定不易出,因為我的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