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親,偏偏父親不喜弟弟,他站在中間,只有為難。
沉默半晌,他艱難道:“兒……知道了。”
楚父有些不滿楚蒼睿的遲疑,便又囑咐了一句:“蒼睿,一個人只有沒有弱點才是完美的,無論是什麼,就算是你的父母你的弟弟親人,都不能夠成為你的弱點,只有心似鋼鐵,才能無畏向前,我希望你能夠成為一個沒有弱點的人。”
楚蒼睿說著“是”,卻是心中一片悲哀——沒錯,您便是沒有弱點的人,無論您的兒子還是您的髮妻,都不足以成為絆住您的石頭,若我不是您看中的繼任者,是不是也有可能會被您隨時丟棄嗎?
可他心裡的話還是說不出口,楚蒼睿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彷彿分成了兩部分,靈魂悲哀到無以復加,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抬起臉,面色平靜,帶著冷然:“兒明白,只是父親子嗣單薄,唯有兒與弟兩名男丁,若阿越出了問題,那些叔伯兄弟說不準便會趁機向父親發難,兒甚覺不妥。”
楚父聽聞,頓時大悅,他哈哈大笑:“無妨!我有你這一個優秀的兒子便足夠了!那些窩囊廢,還動搖不了我!”
楚父離開了,他沒有看到,在房間門口的一片陰影下,他的夫人,一臉蒼白地扶著門框,眼淚無力地滑落。
楚蒼睿同樣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動彈。
他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走了,心中一片冷寂,而剛剛,一直想要說出口的讓父親派人為阿越尋找雪見草或者請來小醫仙的話,都沒能夠說出來。雖然楚蒼睿非常清楚,讓楚家的勢力去尋找雪見草與小醫仙,比自己獨自尋找有效了不知道多少倍,最終定然能夠找到,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他不敢問,他不敢想象,自己若是問出口了,表現出了對阿越的那份關切,會給阿越帶來怎樣的後果。
就如同小時候,阿越一次犯了錯,他跪下為阿越向父親求情,卻換來了阿越承受更加大的懲罰一般,那時候父親的話也是這般的冷厲無情——
“你乃蒼梧楚家長子!楚家未來的家主,掌舵人!你的膝蓋,只跪天地君親師,怎可為了這些區區無關之人下跪!”
那時候他年齡還小,聽到父親說阿越只是無關之人便是懵了。
那會兒他到底是什麼想法,已經記不清楚了,楚蒼睿只記得自己去看阿越的時候,躺在床上,被鞭子打得遍體鱗傷的阿越,奄奄一息的樣子。他本來身體就不好,還受了這二十鞭,若不是父親吩咐人上了最好的金瘡藥,恐怕那一次便已經要了阿越的命。
楚蒼睿一直知道,父親並不喜歡病怏怏的阿越,認為他是楚家的包袱,不能為楚家帶來任何作用,便從未重視過他。但他不知道,父親心中連絲毫對阿越的憐憫之心都沒有,阿越在他眼中,僅僅是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罷了。
那次之後,他再也沒有進過阿越的院子,再也沒有去看過他,待阿越的態度,也一落千丈。
阿越不知道原因,一個勁兒地在自己面前大哭,他能做的,只有無動於衷,然後呵斥他出去,不要再過來。
他沒有辦法,在強大的父親面前,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保護阿越。
只有這樣,孱弱的阿越,才能夠選擇自己堅強起來,才能夠在無情的父親,以及一群虎視眈眈的叔伯兄弟之中活下來。
楚蒼睿轉頭望了望房間,心中越發地悲涼,卻不得不強使自己轉過身,一步一步離開。
三天之後,楚蒼睿對父親說,學問一道上,仍有不解之惑,希望能夠透過出外遊學的方式,遊歷山河名川,來解開心中困頓。
楚父以為楚蒼睿在學問一道上又有精進,他期待兒子能夠成為學問宗師,帶領蒼梧楚家走向另外一個巔峰,登時大善,允准楚蒼睿離開。
當夜,楚蒼睿簡單收拾包袱,僅帶著幾套換洗衣物和些許金銀細軟,便隻身騎著菜頭離開。
一走,便是數月。
沈晏並不知道楚蒼睿又離開京城了,後來還是從方平安口中聽聞的這個訊息。當然,她知道的理由也是說楚蒼睿心有困頓,以這種方式為自我解惑。
方平安口帶酸意,說楚蒼睿這個妖孽,整日琢磨那些學問,遲早有一天會成為書呆子。
沈晏不怎麼在意楚蒼睿會不會成為書呆子,她只擔心方平安!
她果然藉著上次沈晏隨意答應她的話為藉口,上將軍府來了!而且一開口就問沈晏她爹在不在!
沈晏怎麼可能說在,難道還要找個小姑娘來給孃親添堵?
可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