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架下放了兩張也是用大塊枕木做成的躺椅,渾然天成的沒有一絲毫的匠氣味;而另一處的座椅則是在一棵長了幾粒檸檬的檸檬樹下,享受酸甜的沁香。
捨不得這美景,顧不得是不是良辰,還是誰的地盤,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仰躺在串串紫色銅鈴下,仰著天……哇!如果現在是晚上,想必一定看得到滿天星光。
嘿!人間仙境喲,只可惜良辰即逝。身後一陣窸窣聲,她便狠狠地被摔出“桃花源”的回到了現實。
來著何人?當然是赫威風。他倚在紗門旁,嘴角一抹笑似乎在說著:瞧!果真是夏天乘涼、秋日賞月的最佳選擇吧。
“你上來做什麼?”他們之間總是以問答題作為開場。“澎澎呢?”
“回去了。”他知道學生相互之間的稱呼。
“回去了?!”倏的,她站直身子,瞪著雙眼說:“她怎麼沒叫我?放我鴿子。”
“她說是你放鴿子。”他成功的轉移她的注意力,悄聲的閃到她另一邊的躺椅上。
“我哪裡放她鴿子,我人不是還在這兒嗎?”
“沒有人知道你在哪裡。”
“那你怎麼會上來?”
“因為我看見陽臺上有光。”他的光——江瀞。
“光?”她平靜的沉思了兩秒,隨即又爆炸開來:“赫威風,你明知道我在這兒,為什麼不告訴她?!”生氣起來就口不擇言了,直呼他的名諱呢。
“因為我是赫威風,你是江瀞。”他半臥在躺椅上,無恃也無視她的叫囂。
他在廢話嗎?
“如果今天我是老師,你是學生,我可能就看不見這道光。”他體貼的解釋,可惜遇到一隻正在聽雷的小鴨子。不怪她,畢竟發動攻勢的人是他。
“江瀞,我想追你。”他一直不是溫吞的人,要與不要他分得很清楚,也決定得很快速,只不過外型及環境總讓人以為他是個“慢郎中”,如今下了這麼一帖又猛又辣且不知下場會是如何的挑戰書,他想是有必要澄清一下他的個性,至少在她面前,他要她認識真正的赫威風。
“你說什麼?”花架上的麻雀吱吱喳喳,擾了她的聽覺嗎?她聽到了什麼?追她?她的“老師”想追她?
“我要追你。江瀞。”他改了個動詞,也改了之前嬉鬧的語氣,沉穩、堅定且具攻略性。
師生戀?!這是閃過她腦海的唯一念頭。沒想到她江瀞一生“正氣凜然”,竟也會扯上這種不倫之戀,天哪!
“你瘋了嗎?”不過很快的,她想起事件的起源不是她自己,趕忙把罪惡感丟回給禍首。“我是你的學生耶,赫老師。”
“那只是暫時性。”
“什麼暫時性,沒聽過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你……”不知怎地,面對他自信滿滿的笑臉,氣居然虛弱起來。
“好,那你告訴我,你曾拿我當老師看嗎?嗯?”
“我……廢……廢話。”氣更虛了。
“喔,那我再請問,剛剛是誰指著『老師』的鼻子大喝赫威風的啊,江同學。”
他撐起上半身,壞壞地抓著她的小辮子。
“你,可惡極了!”又是一個甩頭走人,但這次她並沒有得逞。
他伸手攔住了她,而且還是以打橫抱的姿勢。沒辦法,他半躺的高度剛好足以讓他輕鬆的摟過她柔軟的腰身。
“呀!”她失控的叫了一聲,眼見她的臉愈來愈靠近他的胸膛,努力保持平衡卻徒勞無功地還是摔進他的頸窩。一陣屬於男人刮鬍水的肥皂味劃過她鼻息間,她熨熱的全身彷佛著了火似的,滾燙的使她以為自己會這麼羞愧而死。
捨不得她一個人表演獨腳戲,赫威風側過臉,望向深埋在頸窩的後腦勺,伸手掠了掠她鬢邊的發,感受到她的不安及緊張,他無意造成如此的窘迫,寧可她破口大罵,也不喜見到她的無措,這讓他覺得他像個專門欺負弱女子的地痞流氓。唉!
兩情相悅的共同認知,看來他得多費點心力了。
身上的人開始有了動靜,蠕動的試圖掙開他鐵環一般的擁抱,出於反射動作的,他反手箍得她更牢。溫柔的開口:“認栽了,好不好?”
“認什麼栽?”她悶著頭、悶著氣、悶著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和委屈。“就憑你信口開河的胡扯?!”
會還嘴表示恢復正常“供電”,他聰明的放了手,知道懷抱著一個火力發電廠是件危險的事。
“信口開河?”他整個人坐起,望著彈跳到“千里”外的江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