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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她一氣之下把定勇推倒在地,手碰著石頭擦破了皮。定勇悄悄回家拿了火柴,把她家的柴堆點燃,幸虧及時撲救,只燒掉了豬欄屋,燒死了一隻豬仔。

秀珍拖著老公,帶著幾個妯娌,高聲叫罵著前往曬穀坪,一些本家兄弟也先後趕了過來,有德、有志自然不甘人後,聽到訊息的社員也陸續趕來瞧熱鬧。玉品剛聞得訊息,準備上對方家裡協商賠償事宜,出門的時候看見來人氣勢洶洶,索性停在階磯上等著。

看見玉品鎮靜如常,秀珍覺得受到了藐視,更是氣昏了頭,髒話狠話狂轟濫炸:“你這個吃草的豬婆子,做夢都想復辟的黑五類,不要臉的騷娼婦,滿口仁義道德,其實一肚子男盜女娼,野種下一大摞,又不好好教育,只曉得嬌生慣養,屋都冇得一間,霸噠公家的房子盡住…”身體直往玉品逼近。老倌把她拖開,她又衝著老倌一頓臭罵:“你也配做男人?冤枉生了個傢伙,男人家怕,堂客們也怕,遇點事就當縮頭烏龜,怎麼不撿塊豆腐去砸死,你是不是看上這個臭婊子了,你也看見過女人啦,這樣的破鞋爛襪你也要啊?”說著掙脫老倌的手,又要衝上前來,被幾個妯娌攔住。

定勇從玉品身後走到前面,厲聲叫道:“你今天敢打我娘,老子就燒掉你屋裡全家。”秀珍一聽此話,愈加瘋狂起來,呼天搶地左推右掰,欲要上前拼命。

易老師不知何時已到坪裡,看見有人欺負玉品,突然衝上前去抓住秀珍又推又搡,含糊不清地吼叫怒罵,秀珍嚇得尖叫不止。他老倌及有德幾人反應過來,把易老師按到地上拳打腳踢起來,友良及陳二大漢等人忙上前勸阻拉扯,坪中一時亂成一團。

定忠搭著凳子好不容易從閣樓上取下鳥銃,把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物解開,才忽然想起家裡根本沒有彈藥,聽得外面喧鬧尖叫,不及多想,拿著空槍就跑出屋來,端槍扣住扳機對著人群,喝道:“不準打人,不準打易老師,再不停手我就開槍了。”

大家這才停下手來。在友良等的調停下,雙方總算坐下來協商,秀珍仗著勢大,並不真心實意,想借城下之盟打擊羞辱玉品,提出豬崽要按成豬賠償,理由是豬會長大。

玉品終於忍無可忍,說:“分明是你有錯在先,冇大冇細,做出這樣吃草背犁的蠢事,先動手打細伢子,如今還到我屋裡無理取鬧,你硬要這樣橫蠻不講理的話,你先陪咯,我屋裡勇伢子流的血一斤金子一錢。”空氣中又瀰漫著濃烈的火藥味,最後雙方不歡而散。

秀珍一氣之下報告給了公社,說玉品唆使小孩縱火燒屋,公社派了陳義良來衝裡調查。

7。4 千鈞一髮之際

千鈞一髮之際

陳義良也就是前面舒書記作為典型提過的義良伢子,是肖婆婆的麼兒子,友良的堂兄,復員回來在公社當了一名幹事。當年參軍政審調查的時候很是麻煩,大隊有出納檢舉他姑爹當過國軍連長,而生產隊呢,當時由於陳二大漢秉公辦事,推薦了表現相對優秀的義良,致使有德父親也就是秀珍家爺譚老三的二兒子落選,遷怒於義良,添油加醋地造謠說,‘名義上講是離了,其實一直還藕斷絲連,從來冇真正斷過,有人還在廣州看見過他們兩個’;生產隊和大隊幹部的意見都分成兩派,支援和反對的幾乎勢均力敵;有人推薦政審幹部去找知情人楊父及缺心眼父親譚老二。楊父說,‘那連長經常打老婆,兩個人只過了一年多就離了婚,女的改嫁到廣東那邊去了,那時候義良伢子還只幾歲,怎麼扯得上邊嘛,風馬牛不相及,亂彈琴’;而譚老二當然站在侄子一邊,不僅信誓旦旦幫著兄弟證明,背地裡還說義良人品有問題。楊父拍著胸脯打包票,‘如果我講了假話,願意負任何責任’,同時質疑對方說,‘到底是哪個在廣州看見過?他講得人出不?衝裡有哪個到過廣州’?對方不敢捏造,支支吾吾地閃爍其詞,政審幹部心裡有了底,這樣義良才得以磕磕絆絆入了伍。

無論從哪種角度,義良都希望幫助楊家,調查了半天,結論就出來了:小孩放火是在受到對方大人欺負後的衝動報復,完全是個人行為,與家長無關,由於年齡太小且對方有錯在先,根本不構成犯罪,而是屬於人民內部矛盾。賠償則是各打五十大板,秀珍家負責楊家小孩的醫藥費,楊家賠償對方豬欄屋及豬仔錢,兩相扣抵,楊家支付對方六個工分。秀珍明知義良偏袒楊家,卻只能啞巴吃黃連自認倒黴,畢竟義良是代表公社作出的決定,在社員的觀念裡,具有與欽差大臣一樣的權威。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性格註定秀珍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惡氣,她經常指桑罵槐地挑釁肖婆婆,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