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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林蓓嵐跑到了井臺邊,那兩個人還在圍著井臺轉,年輕人看到她時,吃了一驚,“啊”了一聲,腳下卻是一滑,他本就站立不穩,身子一側,竟然一個倒栽蔥向井裡摔了下去。溫建國吃了一驚,那個老人卻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撲到了井欄邊上往下看著,懷裡仍然抱著那個金佛。

那的確是個金佛。不知有多少年了,周身上下仍然光亮如新,在月光下發散出一層毫光,整個都似籠罩在一團光暈中。當溫建國氣喘吁吁地跑到井臺邊時,林蓓嵐正和那老人在搶著。

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赤身裸體的老頭在月光搶著一個金佛,這副景象也許只有噩夢裡才有,溫建國衝到他們跟前時幾乎有種疑幻疑真的感覺,舌頭也象打結一樣說不出來。讓他感到恐怖的是,那老頭渾身黑得象塗過一層漆,但又不是純黑色,而是斑馬一樣的條紋,一塊黑一塊白,不,其實是黑一塊褐一塊的,老人本色的面板同樣顏色很深,彷彿是得了什麼面板病,可林蓓嵐卻毫不在意,緊緊地抓著那個金佛,兩個人的面板也碰到了一塊。

“建國,快過來!”

那老人雖然瘦弱,但力氣卻大得異乎尋常,那金佛被他抱在懷裡,林蓓嵐根本挖不出來。她抬起頭,豎起雙眉叫著,在她臉上原先的溫柔已蕩然無存,溫建國打了個寒戰,喃喃道:“別動手,別動手。”不知為什麼,聲音也顯得軟弱無力。

那個老人緊緊抱著金佛,嘴裡哼哼著:“我的,我的,賣逼的快放開!”從井裡則傳出撲騰著水的聲音,聲音很悶,那口井竟然出乎意料的深,可是這老人抱著金佛,別的什麼都不管了。

“先救人再說吧!”

溫建國聲音響了一些,林蓓嵐猛地縮回手來。那個金佛做得很光滑,又是溼淋淋的,她的手一鬆,竟然也脫出了那老人的懷裡,直飛了起來。那老人伸手去捉,可是金佛滑溜溜的,他雖然抓住了佛頭,卻一下滑出他的手,直往井裡落去。

溫建國不禁失望地叫了起來。他猛地衝到井臺邊往裡看去,剛到井臺邊,便聽得裡面傳來“咚”一聲,是硬物相擊的聲音。

井很深,至少也有十餘米。從上面看下去,只是個黑洞洞的口子,什麼都看不見,那個聲音就象一個活塞一樣衝上來,“嘭”一聲,彷彿連空氣都被擠出井外。一聽到這個聲音,溫建國打了個寒戰,想到的卻是那金佛會不會砸得變形,那老人卻衝了過來,撲在井口帶著哭腔嘶啞地道:“阿保,你說話啊,阿保!”

井中死寂一片。可是在死寂中,也許是錯覺,溫建國好像聽到有種蠕動的聲音隱約傳來。那是種粘稠的聲音,就象一隻爬進窄口瓶爬不出來的蛞蝓發出來的,但又不象蛞蝓一樣連成一片,更象是密密麻麻的蠕蟲堆成一個巨大的圓球,正和熱水一樣上下翻滾發出的聲音。

“出……出什麼事了?”

林蓓嵐已沒有剛才那種張揚,怯生生地靠到溫建國身邊。不知為什麼,溫建國心中突然有些厭惡,向一邊閃了閃道:“大概沒命了。”

一塊磚頭從十幾米高處落下來,最後的速度也有每秒十幾米,三十多斤重的東西砸在頭上,只怕頭骨一下就會被砸裂。他剛說完,那個老人抬起頭,死盯著林蓓嵐,林蓓嵐“嚶”一聲躲到溫建國身後。

“臭賣逼的,你殺了阿保!”

那老人沙啞地嘶吼著,似乎要作勢撲上來。他只穿了件粗布短褲,而這短褲也已經被水沾溼了,緊緊貼在身上,整個人幾乎不象個活人,倒更象個殭屍。林蓓嵐的臉嚇得煞白,往溫建國身後躲去,小聲道:“不是我!不是我!”

溫建國攔住他道:“快把他救上來再說吧。來,我下去。”

雖然這麼說,可是看井口,他只怕會卡在當中的。那老人卻哭著道:“沒用的。完了,都完了,什麼都完了。”

那個老人伏在井口,象一張壞了的密紋唱片一樣喃喃地說著,背部正不住抽搐,每抽動一下,那些深淺不一的斑紋彷彿也發生了變化,如果不是看錯的話,那些斑紋更類似於水面的油汙,儘管只有兩種顏色,卻讓人有種光怪陸離之感。溫建國上前道:“老大爺……”

“滾開!”

那老人沒有轉頭,仍然在抽搐著,溫建國小心地走過去,道:“老大爺,快把他拉起來吧。”

“沒用的,見了血,阿保都已經化了。”老人抽搐著,看著井下,喃喃地說著:“阿保,都是爹不好,是爹害了你啊。”

“夜王是什麼?”

林蓓嵐小聲在溫建國耳邊說著。溫建國搖了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