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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女曰:“盜之如何?”么姑曰:“男子所悅者美色,吾與汝化為絕色佳人,在於前途化一朱門大第,待其將至,吹氣成雨,彼必借大第以避之。姊妹於是媚獻,乘機盜彼元陽,何難之有?”宅女曰:“陽元既盜,彼得生乎?”么姑曰:“人世婦女盜精產子,盜之甚,生且不得,況吾妖部?”宅女曰:“何日盜之?”么姑曰:“此日可也。”言已,吹霧迷天,隱身而去。

三緘自別五常,策馬加鞭,望山北進發。正思訪求七竅不得,口裡吁嗟。青衣小童曰:“公子急行,天將雨矣,恐如大梓樹下抱膝而臥,安知此地又有五常其人乎?”三緘方欲加鞭,雨已當頭,轉過山坳,見一大第,未閉首門。主僕皇皇,避於其內。忽一老僕出而驚曰:“爾盜耶,胡弗通問主人,而遽入室耶?”小童曰:“吾主僕途中遇雨,避身天地,偶爾門首暫為避之,爾即以盜視吾,何不情也!”老僕轉怒為喜,曰:“不識公子主僕臨此,言詞誤觸,須高見焉。然天已傍晚,公子貴人宿此何堪,吾家主翁極賢,待吾稟知,自請入室止宿一宵。”小童曰:“如是承情多矣。”老僕入,未逾片刻,果一老叟扶杖而出,問罷里居名號,即請升堂。香茗獻餘,邀至西廊,設筵相待。酒罷,匯入臥室,床榻帳被,精華可愛。老翁語言三兩,闢歸寢所。

三緘一人獨坐榻中,不知小童又臥何處,身倦欲寢,突然簾鉤響亮,一美攜瓶而入,笑謂之曰:“吾父恐公子口焦思飲,特遣妾身送茗一甌,與君解渴。”三緘俯首羞澀不答。美女曰:“公子何誠篤乃爾。妾家男兒無幾,父遣妾攜茗者,是心愛公子也。妾未羞而公子羞之,豈男子尚欲避女子耶?”三緘愈俯首不答。美人置瓶案上,坐榻而戲。戲未一刻,又入二美,並坐身側,媚獻百般,三緘心中毫不一動。三美無奈,搴簾出室。

宅女曰:“此子至誠若是,將如之何?”么姑曰:“現形以毒,縱弗能盜精,亦必能噬其肉焉。”二女曰:“妙,妙。”遂轉身進內各現醜形。紫霞默會得知,持麈化為丈八金身,六臂三頭,吼聲入室。三妖各持器械,相鬥紫霞。紫霞以雷訣震之,三妖避之不及,同喪於此。紫霞去,三緘蘇轉,舉目一視,銅鉦掛樹,大第茫然,主僕二人同臥老松樹下。三緘呼僕,僕醒,見無大第,詫異不已,遂稟三緘曰:“公子遠遊,為訪良友,然天下良友多矣,何必定在七竅。況異地又多妖屬,倘被吞噬,主公主母疇奉百年?以僕思之,不若仍返里閭緩緩訪尋,未為晚也。”三緘以昨夜遇妖故,心猶恐懼,即依小童所說,向梓里而歸。

七竅因訪三緘,亦作長途之客,遇名山則登山觀望,遇古剎則居剎流連,行無定方,止無定所,已不知幾經日月。時至簷飛冬雪,山外梅開。僕曰:“冬盡臘來,歲將除矣,公子不歸,主母在家必倚閭而望。徒以一友之故而拋棄老母,孝於何有乎?況讀書士子,無友不可以交,何必聽瘋道一言,奔走風塵,受盡雪夜霜天之苦,試心捫午夜,恐為公子所不取耳。”七竅曰:“僕言金玉,吾深德之。但歷除夕,尚有月餘,再向山北一遊,或得幸遇良朋,亦未可卜。”僕曰:“遊更遠矣,歸期何時?”七竅曰:“准以冬盡為度。”僕曰:“公子毋以遨遊之樂,而流連不返也。”七竅曰:“吾言不逛,爾可隨吾向北山而投焉。”僕諾。七竅策馬前徵,游到山北,宿於旅舍,暫止徵車。

山北之西,有一巨潭,潭內一猿,能飛行半空,千里程途,頃刻可至。凡有來潭捕魚者,必先祝告,然後敢下網罟;不然則波興浪起,多喪潭中。此猿之名,漁人無不知之。潭上崖列如屏,中有老狐,修道千載,能知未來過去。一日,猿遊潭外,老狐見而言曰:“近日山北有仙子來遊,宅女三妖欲盜其精,而皆死於紫霞手內。吾甚不服,以其視吾妖部如草芥也。”猿曰:“如何報之?”狐曰:“紫霞命虛無子投生闡道,常有仙真護衛,毒之甚難。今來遊此地者,亦紫霞門弟虛心子所化,但彼心中不服虛無負此大任,其臨凡者原欲壞道而來也。吾與爾可先將虛心子迷弄,以使彼為壞道倡。”猿曰:“如何?”狐曰:“彼妻能守閨門正道,夫婦居室,毫無媚態,彼常以不情呼之。”言甫及此,猿曰:“是婦正大如斯,又將何以為迷弄為法?”狐曰:“爾性多淫,暗入彼宅,將此婦吞卻,像形化之。待彼歸來,迷以酒色,則他日壞道,不患無人。”猿曰:“如是,一則盜彼元陽,以助成功之務,一則竦彼壞道,以復三妖之仇。”狐曰:“事不宜遲,虛心子刻日將歸,可先設羅網以待。”猿曰:“吾去,此潭誰人攝守?”狐曰:“吾自代爾兼攝焉。”猿聞此言,與狐別去。是夜不情臥榻,猿斃而吞,仍化其形,家人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