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二子朱高煦。
宣德朝,宣宗皇帝對叔父漢王朱高煦用兵,御駕親征生擒朱高煦父子,並將漢王宮的女眷充入後宮為奴。在返京途中,宣宗皇帝邂逅了漢宮侍女吳氏,並深深被吳氏的美貌與聰靈所打動,於是吳氏得以陪伴宣宗皇帝直到回京。
回京後,由於封建禮教的阻撓,身為罪人的吳氏是不能被封為嬪妃的,於是宣宗皇帝將她安排在了一個緊貼宮牆的大宅院中,並時常臨幸,終於,吳氏珠胎暗接,為宣宗生下了次子,取名朱祁鈺。吳氏也因此被封為賢妃,但繼續住在宮外。
朱祁鈺的生母就這麼與兒子相守著,繼續度過了數年的光陰,至宣德八年,宣德帝病重,派人將朱祁鈺母子召進宮,並託付自己的母后張太后善待朱祁鈺母子,託孤之後,一代帝王朱瞻基架鶴西去。
由於時逢皇帝的大喪,無人顧及吳氏母子的身世,他們就這樣被大家接受了。孫皇后也並沒有食言,不久就封朱祁鈺為郕王,併為他們母子修建了王府,供他們母子居住。其母仍舊只是一個太妃,居於王府之中的太妃,自然是不能住進這座代表著至高無上皇權的紫禁城。
只不過,誰也沒有想到,土木堡之敗,不僅僅讓自己的兄長朱祁鎮失掉了帝位,更讓原本以為一輩子都只能玩著躲貓貓消遣,以後被遣到封地後,被繼續圈養一生的自己,登到了大明的帝位。
而自己的母親,從一個罪女,成為了賢妃,然後是太妃,到了如今,終於有資格住進了這坐在自己父親在世時,讓母親嚮往已久,卻一直未能完成夙願的大明的中心。
那一天,吳妃足足哭了一整天,在紫禁城裡,尋找著宣宗皇帝最喜歡呆的地方,最喜愛的筆墨紙研,最愛睡的床榻,從那一天起,朱祁鈺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絕對不再讓自己的母后傷心,自己是天子,父親當年給不了的,自己就要加倍地補償,讓母親永遠都開心地活下去。
“陛下,到了……”這時候,宦官的招呼聲讓朱祁鈺從那回憶中清醒了過來,看著那聽到了訊息,已然一臉慈笑走出了宮殿,向著自己迎來的母后,還有那伴著母后一同而來的杭貴妃,還有那被杭貴妃抱在懷中瞪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向著自己露出了天真可愛笑容的朱見濟,朱祁鈺的手緊握成了拳頭。
這一切都已經是我的東西,那麼,不管是任何人,都休想再從我的手中把這一切都奪走,哪怕是你,我的親哥哥朱祁鎮也不行!
“是嗎?”孫太后看似十分平靜地聽完了一臉興奮與喜色的興安說完了上皇已然回到了大明疆域,目前正在宣府一帶的訊息之後,只是淡淡地這麼回了一句,讓興安在這一刻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愣在了原地,半晌才伏地言道:“奴婢豈敢有半句虛言,想那江福乃是一鎮總兵,這等大事,他自然也不敢拿來欺瞞。”
“對了,陛下何不親來?”孫太后雙目落在那興安的臉上,語氣平靜得讓人實在是覺得詭異到了極點。
興安強擠出了笑容道:“回太皇太后,陛下聽聞太上皇得脫,心中喜不待言,擔心太皇太皇心憂上皇過度,特地先遣奴婢來向太皇太后稟報。想來陛下隨後就會來見太皇太后……”
“的確是個好訊息啊,大半年了,我那皇兒,總算是脫了苦海了,來人,賞興安黃金十兩。”孫太后黯然地嘆息了一聲之後,著令人賞了興安之後,興安看孫太后情緒不高,自然是很識趣地告退了出去。
“來人,去看看,陛下上哪去了。”孫太后看到那興安離開之後,淡淡地吩咐了一聲,自然有小宦官領命悄悄地從側門溜了出去。
“一娘,出來吧。”孫太后頭也不回了喚道,一陣衣裙環佩之聲,錢一娘從那臥榻屏風後邊轉了出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冰寒,沒有半分聽到了自己丈夫歸來的喜意,倒像是聽到了什麼壞訊息一般。“參見母后。”
“起來吧,你我之間,又何必現多那些虛禮。”孫太后起身將那錢一娘攙扶了起來,打量著眼前清減了許多的媳婦,臉上的憐憫之色不禁又多了幾分:“痴兒,切切不要再像那些日子似的,不然,皇兒若是見到你這般樣子,也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麼樣呢。”
“媳婦知道了,母后放心吧,媳婦以後再也不會如此了。”聽到了這話,錢一娘臉上總算是綻開了笑顏,清冽的眸眼兒,讓人覺得就像是兩汪能夠安定神魂的清泉一般。
“唉,我那苦命的皇兒,總算是脫了苦海了,也不枉你這些日子守著青燈禮佛。”孫太后拉著錢一娘到了榻上坐下,這些日子以來錢一娘對於菩薩的虔誠程度,怕是最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