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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憐她小小年紀父母俱喪,也不跟她十分計較。倒是老祖宗,太太十分地放心不下,三天兩頭打發人來問寒問暖,囑咐鳳姐兒多照料著些。

惜春心裡厭也說不得。少不得上去承恩,道謝,一套套戲碼做足了,來的人方少了些。饒是這樣還鬧得藕香榭人仰馬翻。入畫領著幾個婆子,一疊聲的打簾子端茶倒水送客,累得不堪。無奈何,府裡規矩大,等閒身上不乾淨的婆子丫頭,不過是在外面粗使,一概不許到屋裡來。正經忙碌的只有入畫和幾個小丫頭。

起先入畫還不知道,照樣日日作足功課,眼見人來的不再那麼轟烈,心裡奇怪。待惜春告訴她原因,暗地裡免不了鬆一口氣。但人又自有一股賤意,忙碌慣了的人,突然閒了,站在房裡倒有些茫然。這一日又早早忙好,惜春和妙玉在屋裡對弈。入畫來來回回的不知道做什麼,又不敢打擾。只拿了魚食靠在廊下的闌干邊看魚,百無聊賴中用手挲著欄杆。青碧的欄杆將手越發襯得白,彷彿隆冬大雪覆在翠竹上那樣青白分明。她就這樣靠著,看著水,一邊想著脈脈心事,這裡的水也不壯闊,也不浩淼。只森森的魚鱗似的白,像一面蒙上了霧氣的鏡子,就是這樣才容易惹起那些千丘萬壑,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入畫正看得入神,身邊突然有人笑:“姑娘好重的心思啊,年紀輕輕的嘆什麼氣,可是愁嫁不得如意郎麼?”

入畫猝不及防,唬得一驚一跳,抬頭看,一張馬臉湊過來,細嘴細腮,一雙吊三角眼,笑吟吟只看著自己。定睛看時,原來是邢夫人的陪房王保善家的——慣會倚風作邪的老厭物。

“你作死!這樣的話也是這裡諢說的麼!仔細我回上頭去,二奶奶一頓板子餵飽了。看你吃不吃得消。”入畫用手撫著胸口罵。見是她,先自不喜,既而又驚又怒,入畫到底是小姐出身,每日受別人的氣說不得也就忍了,現在連這樣爛泥坑裡枯葉似的老婆娘都敢來笑話她。入畫氣得手顫,想生生給她兩耳刮子,想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