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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二十七日清晨,天色剛矇矇亮,北漠軍營尚還是處於一片靜寂之中,江北軍的騎兵突然從西而來,兵分兩路像兩把利刃一般刺入北漠軍大營。一路騎兵由阿麥親率著只追著北漠的中軍大帳而打,另一路則在北漠大營中往回賓士廝殺,幾次切割之後便將北漠軍中攪了個天翻地覆。

被打蒙了的北漠軍無法得到及時有效的組織指揮,像無頭蒼蠅四處亂撞——正中阿麥心計!

阿麥用騎兵驅趕引誘,把北漠軍引向南方饒水,在饒水岸邊江北軍騎兵展開攻擊,殺北漠軍兩萬餘人。北漠軍無奈之下只得撤向饒水南岸,可饒水冰層極薄,人馬上去之後很快便踏破了冰面,無數計程車兵落水,溺死在冰冷的饒水之中……平饒之戰終成了一面倒的局勢,幸得江北軍的騎兵力單薄,阿麥不敢戀戰,在饒水邊對北漠軍進行剿殺之後便迅速東撤,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戰報傳回豫州,整個北漠軍高層皆被震驚。平饒一戰,北漠損失人馬達五萬之眾,其中被江北軍擊殺者兩萬餘人,還有三萬人是被自己人擠落饒水凍溺而死。本是為剿滅江北軍而設的伏兵,竟被江北軍偷襲,損失大半。

陳起看到戰報之後,講自己關在屋中靜坐了整整一日,直到天黑時才從內開啟了屋門。周志忍等俱在門外等了半日,見陳起開門均沉默地抬頭看向他,周志忍猶豫了一下,方才沉聲說道:“元帥,勝敗乃是兵家常事。”

陳起淡淡地笑了笑,清俊的臉龐上難掩倦意,說道:“我知道,只是此事是我大意了,太過小看了……麥穗。”

“麥穗”這兩字他說得極為艱難,說出後卻不由自主地自嘲地笑了笑,經過了這許多的事情,他怎麼能還以為她還是那個曾經心思單純的阿麥,他怎麼能忘記了她本就是將門虎女,她有朝一日會展翅沖天。

眾人都不敢接話,靜默了片刻才聽有將領問道:“平饒雖敗,但唐紹義卻落入咱們手中,殺還是——”

“押回豫州吧,”陳起接道,“此人還有用,暫時殺不得。叫成翼回來吧,江北軍此勝之後必會又龜縮回青州,再留無益。”

陳起猜得不錯,江北軍不僅阿麥帶著騎兵很快地向東撤退,就連賀言昭所帶之軍也因提前得到了清風寨的訊息,半路上就轉了回去,連肅陽的邊都沒挨。就這樣,賀言昭反而比阿麥的騎兵還要早到青州。

阿麥帶著騎兵入城,見前來迎接的人群之中並無唐紹義的身影,心中不禁一沉,果然便聽賀言昭稟報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清風寨的魏鈞,得知唐紹義中計被俘,魏鈞仗著武藝高強從韃子大軍中逃出,奉唐紹義之命來與江北軍寶信,肅陽之圍乃是陳起奸計,石達春根本就不在城中!

阿麥面容沉寂,只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

一旁的徐靜看了心中卻有些不安起來,他知道阿麥是個情緒內斂之人,除了作假給人看的外,她很少會在人前透露出心中真實情感,只是上次剛看到唐紹義信時,一時情急才會失控地發了頓脾氣。而這次,已經確定唐紹義被俘,生死難料,她卻反而這樣地平靜……待到眾將散去,徐靜抬眼看了看阿麥,說道:“如今看來,石達春不是叛變便是已遭了殺害。”

阿麥想了想,說道:“應不是叛變,否則杜再興去尋唐紹義時不會隻字不提劉銘的事情,那才是唐紹義的命門所在。”

徐靜知阿麥所說的劉銘乃是原漢堡城守劉競託孤給唐紹義的孩子,徐靜認同地點了點頭,又問阿麥道:“你要如何?”

阿麥卻是淡淡地笑了笑,答道:“先好好睡一覺再說。”

說著便辭了徐靜,轉身回了自己院子。

徐靜一時有些傻眼,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辭竟然連說的機會都沒有!徐靜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放心,第二天又去尋阿麥,阿麥卻不在。問院中的親兵,說是元帥一早便出城去給王七將軍掃墓了。徐靜聞言愣了一愣,又問元帥帶著誰去的“只帶了穆白一個。”

徐靜沒再說話,只默默轉身往回走,待走到無人處,這才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叫道:“哎呀!這個林敏慎!又要被阿麥忽悠了!”

直到午後,阿麥才帶著林敏慎從城外掃墓回來。徐靜得了信,派人將林敏慎尋了來,見了面開門見山地問道:“她叫你做什麼?”

林敏慎語氣平淡地答道:“去救唐紹義。”

徐靜眨了眨小眼睛,“你答應了?”

林敏慎心道:“我能不答應嗎?她手裡抓著我一把的小辮子,都明白地威脅我了,然後又用江湖人最在意的‘義氣’來給我搭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