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淨晝渾身微微發顫,說道:“你想要……要我和你做……那種事?休想!”
屈恬鴻淡然說道:“你既不願,我又豈能求你?程公子,你身上之毒已經解了,恕我不送。”他聲音淡淡,已是逐客,程淨晝呆住了半刻,看見他轉身背對著他,負手而立,似乎已經不願相談,只得站起身出去。
程淨晝剛剛踏出房門,忽然想到,自己毒發之時痛苦異常,生不如死,屈恬鴻不知能不能受得住?何況自己毒發時還是讓他兩次緩了藥性,還為他找來冰蠶,要是棄之不理,實是無情無義,丈夫處世,不能有恩報恩,反而見死不救,即便他是魔教之人,也說不過去。但他的話已經說得如此決絕,要是自己再回去,勢必要讓他恥笑。
程淨晝心中猶豫婉轉,已然步出房門。客廳上幾扇雕窗,正對著河上,此時江面上四處都是燈火,映在水中,金光散渙,如同燒著了一片,他心中也亂成一團,仍是愁絲萬緒。
倚著欄杆,坐看燈水。冷風一吹,程淨晝不由得清醒了幾分,左思右想,忽然想道:“我已經答應了風大哥要救他,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又怎能出爾反爾?”此時忽然忘了風凌玉也是他所厭惡的魔教中人,一邊轉身走回去,又想道:“要是他真的濫殺無辜,自己如若不死,以後再想辦法將他殺了便是。”心裡又是一陣自嘲,這真是自不量力。
程淨晝鬱郁沉沉,推開房門,眼前之景忽然讓他大吃一驚。燭臺倒塌,欲明欲暗,那人軟倒在地,猛烈抽搐著。想來是他倒下的時候撞到了桌子,才使燭火傾下。
程淨晝扶起燭臺,燈花劇爆,霎時火焰半尺。那光潔的八仙桌上,已被火焰灼燒得起了一道黑痕,淡淡泛著微弱的藍光,燭淚漫溢,若是晚得片刻,已是大火。
那人的的面具已經跌落一旁,面部扭曲痙攣,額角處青筋暴起,冷汗淋漓。程淨晝此生未見如此可怕的表情,登時呆住。
烈黃的光芒四射,照在他自己掙破的前襟,胸前的面板也似乎被灼燒得發紅。那曾經讓他回想起便是一陣反胃的肉體,霎時間觸目驚心的妖豔。
程淨晝慢慢蹲下,伸手要扶起他。一隻滾燙的手忽然間握住他冰涼的手腕,彷彿要將他的腕骨捏碎。程淨晝只覺得一陣顫抖,心口上猛然間的扭曲抽痛,彷彿洶湧的潮水般,鋪天蓋地而來。
“走開!”屈恬鴻低低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猛然甩開了他的手。
程淨晝一動不動,看著他的臉。
四下一片寂靜,只聽得到他喘息的聲音,和掙動時蕭瑟的衣響。
程淨晝默然良久,著迷一般,只是看著他的臉。
但眼前這樣痛苦難耐的表情下,聲音卻是冷酷如冰:“程公子……回來……作甚?”
一字一句,如同切齒而出。
曾經那麼溫柔的言語,那樣煦如春風的舉止,底下卻是藏著如此的心高氣傲。
或許這並不是驕傲,而是恆久的寂寞和孤獨。
程淨晝的淚水忽然急遽湧出。
蠟燭已經燒到盡處,燭臺上光芒一瞬,將這一室照得如同白晝,又霎時黯淡下來,只餘一點星亮,慢慢熄滅成灰。
程淨晝心中靜寂一片,慢慢解開自己的衣服,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數日之前,他決計想不到會發生如此無稽之事,而此時此刻,卻是真真切切地出現於眼前。
他脫完自己的衣服,便去解開那人的衣衫,冰冷的指尖碰觸到那人的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顫。那面板滾燙得似乎底下血液奔流急竄。只聽得萬籟俱寂之中,一個聲音忽然低低的說道:“不必……”
程淨晝連忙說道:“不要緊,我可以的。”可以什麼,卻是自己也不大明白。
他曾羨洞房花燭,舉案齊眉,如今卻是和一個素未平生的男子春宵三度,夜夜纏綿,不知不覺間,淚水忽如泉湧。人世間,偏有此等無奈之事。
程淨晝稍稍觸控到他身上,便聽得他呼吸聲轉急,也不敢亂摸,碰到他的下衣,便解了下來。前兩次朦朦朧朧,不及此刻萬分之一的清醒,文窗透過的微光之下,自己的所作所為清晰得如同刀刻一般,難以消磨,心中卻是幾分漠然。
那性器還是柔軟如故。程淨晝揉捏套弄良久,才顫巍巍的硬起,摸那火熱的身體尋到入口,一陣嘆息,緩緩插了進去。屈恬鴻不由得一聲抽氣,程淨晝嚇得呆住,驚問道:“是不是……很痛?”
他原先如何迷亂痴狂,現下已是記不分明,而且情迷之際,自是從沒有注意到身下人的反應,此時聽得他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