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吧?不過話說回來,我覺得,他掌握了超越我們常用手段的偵破理念和偵破技巧。你看,他對法醫學的瞭解,他對痕跡偵探學的瞭解,他對犯罪心理學,技巧殺人,以及對各種槍械,武器的瞭解,使我相信,他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類似特工的人物。但從另一方面來講,他幾乎又完全不具備特工的能力,他沒有強健的體魄,沒有敏捷的身手,聽他們說,他不瞭解股市,甚至連下象棋都不會,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冷鏡寒道:“那是我和他之間的協議,我不能對任何人透露他的過去。”他看了張藝一眼,又補充道:“不過,如果你也是從小便被訓練觀察各種現場和各種痕跡,我想,你也能做到他那樣好的。”
張藝感興趣道:“怎麼?難道他從小就被作為偵探來培訓的嗎?”
“偵探?”冷鏡寒輕輕一笑,用含糊不清的話回了一句:“事實上恰恰相反。”舞曲旋律漸漸更加優美,更加激情,正如同那個冷雨夜,冷鏡寒面色一寒,不願回憶!
同時,醫院內,龍佳的監護室裡,除了儀器的響聲,靜得似乎聽不到別的聲音了。韓峰看著天上的明月,佇立良久,又回到病床前,親吻著龍佳的手臂,緩緩道:“佳兒,今天新聞都公佈了,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公安系統開了個慶功會呢,他們邀請我過去,我沒有去。我只是想多陪陪你。現在,除了兇手,就只有我們兩人,只有我們兩人才知道了,這個案子並沒有結束呢。”
他撫摸著龍佳微暖的面頰,道:“傻瓜,竟然將報告放在我床上,如果我不回去了呢?豈不是一直都發現不了它?謝謝你,謝謝你最後的調查報告。”
兩行淚,無聲滑落,韓峰擦乾滴在龍佳手背的淚水,道:“你知道的,我不會掩藏自己的感情,總是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你瞧,今天的月亮真圓啊,可是,馬上就要下雷雨啦,誰知道呢,天氣永遠都是變幻莫測的。這個案子,也該做個了結了。”
他的目光變得堅毅起來,慢慢道:“我答應你,一定不讓他們好過!”
他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他穿了件很奇怪的衣服,就像筆筒一樣的風衣,黑色的絲絨般光滑,從頸部到膝蓋,一共十三顆紐扣,韓峰離開病房時,扣好了最後一顆紐扣,正好將自己臉完全遮擋在衣領內。一名換藥護士從他身邊經過,竟然打了個冷戰,驚訝的看著這個人,他進來時就像個落魄書生,有氣無力的樣子,而現在這個人,渾身散發出一種寒氣,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來自地獄的魔鬼。
潘可欣和一些住得較遠的人已經回去了,但聚會仍沒結束,冷鏡寒和老郭閒聊了幾句,送走了老郭,正準備回屋子,突然呆住了。好熟悉的氣息,那來自深寒之處,湧上心頭一陣戰慄,好像死神降臨一般,冷鏡寒呆在門口,他緩緩轉過身來,就看到了韓峰。
冷鏡寒看到韓峰這身裝束,不由又想起了那個冷雨夜。冬季的冷雨,比雪還寒冷,在那地下的舞廳,卻如盛夏般悶熱,瘋狂的音樂和眩目的燈光,彷彿要讓人迷失在這人流之中。那個侍者,將代表座位的號牌交給自己時,號牌背面有這樣一句詩不像詩,偈語不像偈語的話:“他從黑暗中走來,帶出地獄的色彩;他走進黑暗之中,好似那一陣寒風。”
隨後,他便看見了,那個有一雙大眼睛的大男孩,臉上掛著永遠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雖然做了最堅強的心理準備,冷鏡寒還是大吃一驚,這就是那幕後的主謀?那個犯罪不留痕跡,有如魔術師般詭異的傢伙!那深如海的城府,數學家般縝密的思維,多如冷雨的計謀,靈動如藝術般的犯罪技巧,簡單卻不得不令人佩服的心理誘導,難道真的就出自這樣年輕的頭腦?
“我叫寒風,來自地獄。”他便是這樣介紹自己的。
當他們雙手相握時,冷鏡寒從心底泛起一陣寒意,雖然強忍著沒有動彈,可他的內心,是一直顫抖的。這個大男孩,笑容是那般無邪,看上去是那般瘦弱,可冷鏡寒知道,眼前這個人,只要他願意,可以輕易的讓舞廳裡的所有人死亡。
這是個,永遠抓不住的罪犯!
那冰涼的手,指骨分明,彷彿要將自己帶入地獄。當時,他就是這身衣裳,是的,長而窄的黑色風衣,剛好遮住膝蓋以上的部分,共有十三顆紐扣,完全繫上的話,衣領甚至可以將臉遮掩起來,只露出死神般的眼睛。
突然一道閃電襲來,悶雷滾滾而至,韓峰那無情的臉,在閃電的映襯下更加慘白,冷鏡寒心底咯噔一下,暗道:“他為什麼要穿成這個樣子?難道又回到了以前那個時候?終於還是變回以前那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