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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他望著我的眼神帶著深深的不解和憤怒,我知道,他是怨我的。在他眼裡我一定是個從骨子裡墮落的放*人吧。但是,在我心中始終保留著當初的那份矜持,只有這樣,我才能留在他的身邊默默地看著他,一切便已足夠,即使,讓他恨我。

他拉著我在街道上飛奔著,他的手握得是那麼用力,拉得我有點疼,我卻不覺,就這麼任他拉著一路跑著。街道上的人群被他撞開了一條道,抱怨聲,咒罵聲此起彼伏。但他卻彷若未聞,只是一味地奔跑著。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兒,那一刻,我只想著,無論去哪兒,只要有他,我都願意。

奔至城郊的湖邊,他終於放開了我的手。我感到胸口悶得厲害,每一口氣都喘得很困難。他緊緊地盯著我,並不說話,一直等到我的呼吸漸漸平復。夜,如此靜謐,皎潔的月光傾斜而下,淡淡地映在湖水中央。夜風輕撫,湖中水波淺淺流動,月光在湖面微微隱動,照亮了湖邊霧氣迷離。

“帶我來這兒,想要說什麼?”我感受到他的目光,努力讓自己不退縮地迎上他那雙凝結著冰的眼睛。

“這就是你想要的?”他吼道,眼中的犀利顯露出他心中隱忍的怒火,“賣唱,陪笑,討好那些富家公子。難道這就是你想過的生活?”他的聲音由於憤怒而有些顫抖。

我心中隱隱抽痛,臉上卻是平靜地回答道:“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我沒有後悔當初地決定。”

他聞言身體一僵,有些震驚地看著我,眼中似有痛楚一閃而過。

他的表情深深地印在我的眼裡,有那麼一瞬間,我真想不顧一切地抱住他。什麼矜持,什麼執著統統拋之不要。就這麼抱著他,不需要任何多餘的動作,語言,彷彿時間都靜止一般,我靜靜凝望著他,忽然間心裡有了無限的清醒和疲憊。我急忙斂住心神,轉過頭去掩飾著眼中洩露出的想法,淡淡地說道:“若沒什麼別的事我該回去了,不然鳳姨要擔心了。”說完,轉身就走。

“蘭兒……”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竟如一把桎梏的枷鎖將我牢牢定在原地,雙腿如綁了千斤墜,再也提不起來。三年了吧,這個只封存於記憶中的名字已經有三年未曾被提起過。而此刻在他口中竟如昨日般清晰深刻。往昔的記憶如洪水般自眼前走過,一時間,傷心痛苦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湧上來,慢慢瀰漫了身體的每個部分。我背對著他,雖然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能感覺到他一直在凝視自己。我感到自己唇邊浮起一絲僵硬的笑:“很久沒有人這樣叫過我了,我以為你已經忘了。”

他忽然抓住我的肩膀,扳過我的身子,讓我面對他:“離開那兒,我會跟鳳姨說,她會答應的。”他的眼中有點點期待的亮光閃動。

“離開?”我苦笑,“我還能離開麼?除了天香樓,我還能去哪兒?”

顯然沒有我會這麼說,他怔了怔,卻沒有再說下去。我望著他臉上的猶豫,心中一酸,別過頭去,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不,我是不會離開的。”

他的眼神在那一剎那變得深沉,變得陌生。他的手緩緩從我肩上滑下,眼中透出絲絲哀傷心痛,似乎還夾著隱隱的恨。他淒厲地笑了,笑得幾分苦澀,幾分無奈又有幾分自嘲:“我真是個傻瓜,天香樓的頭牌姑娘,怎麼會輕易離開呢?”他邊說邊低聲笑著,彷彿這是世間最好笑的事。說到後來,聲音已是清冷。

那樣的語調輕而冷,彷彿一把刀子緩慢地拔出,折射出冰冷的光。那一瞬間的劇烈的心痛幾乎讓我窒息。我固執地睜大著眼,生怕眼一抖就會有淚水溢位,然而卻仍有一股溫熱的液體自臉頰滑下。我咬緊著唇,一言不發,任他冰冷的話語如尖刀般一刀一刀地在心上劃下印痕。我知道,那傷口開了,就很難再癒合了。

月色柔和地灑下,平靜的湖面,只有淡淡的夜霧在盪漾,而此時四周的空氣卻漸漸凝結,只留下冰冷的氣息停留在我們之間。

他此刻面色沉靜如水,眼眸中再無任何情緒,幽暗難辨:“幽蘭已經死了,你不是她。現在的你只是紅袖。”他的聲音極其平靜,平靜得讓人揪心。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去。那一夜月光明亮,他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寂寞而憔悴,他漸行漸遠,只剩下一個淡淡的輪廓,我的眼中卻卻慢慢湧出了淚,漸漸模糊了視線。心很痛,彷彿整個心都沉了下去,一片冰冷,意識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碎了,我無力地想把它抓住,卻什麼也抓不住了。 我抬起頭,望著夜空中的群星閃耀,忽然感到心裡有很深的疲倦。我知道有一些事情正在改變,但我卻無法正視它的存在。

“幽蘭已經死了,你不是她。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