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伸了一隻手過來,忙一側臉躲過了,喝道:“你做什麼?”
“我替你探探有沒有發熱!稱這姑娘怎地不識好人心呢?”老頭拉下了臉。
泠然冷眼打量他,花白的頭髮頂上已經差不多全謝了,人長得不過一米六幾的模樣,背還有些駝,鬍子拉碴,笑起來一口又黑又黃的板牙也缺了半顆,身上衣服油膩膩的也不知多久沒洗,還坐得這麼近?他姥姥的還敢對我起色心!她差點忍不住作嘔起來,不得已賠笑道:“多謝老丈,其實不用了,我自己知道就是傷風發熱了,你要是有藥,就煩你弄一些來吃幾幅,我是王爺身邊當差的,你要是早點幫我治好了,我會拿銀子寫你的,你還是先請外面待著吧。”
那老頭嘿嘿笑道:“行,先給小娘子拔些草藥煮上,看你怎麼謝我。”說罷抬起手來好像想在她手上摸一把。又似有所忌憚,慢騰騰起來出屋去了。
泠然氣得腦門上出了一層虛汗,身上卻沒半點力氣,心裡迷迷糊糊地想著襄王這塊虎皮還是有些用的,那老頭就算有色膽,也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吧?想了一會,她再也撐不住沉重的眼皮,就暈睡了過去。
深宮寂靜,偌大的隆禧館內燈火通明,楚玉送別了造訪的成綬帝,望了望對面的黃琉璃照壁,宮內層層疊疊黑題魅的硬山頂屋脊,心想天色已不早,宮門早已下關,只能又在此歇一宿了。
太監們將房內大案上的燭臺剔得火光明亮,一摞摞的奏章整齊地碼好,磨好了墨,潤好了筆,備好了茶水,準備時候王爺批閱到深夜。
每次住在宮裡,他就這個習慣,太監們都已經經摸熟了王爺的喜好。
楚玉專心批了一會,看到一道吏部調任官員的題本,翻開來搜尋到下面具書著“擢升前殿中給事張寧為汀州知府”的字樣,唇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尹顯那老傢伙被百姓戲稱為“泥塑六和尚”中的一員,平素只在吏部衙門喝茶下棋,從來無甚作為,偏偏父親也喜歡閣臣和六部首腦掛名不辦事,自己也不好那他們開刀,昨日早朝後自己只不過輕輕問了句張寧的下落,並說此人忠直接、可用,但不宜為京官,尹尚書這麼快就把提拔他的摺子送到了他的案上,效率不可謂不快啊!
汀州知府?那是福建汀江上游一個古城吧?應該是個不錯的地方,而且距離京城也相當遙遠楚玉滿意的提起硃筆在題本上批下了一個“可”字,心想若是回府去,不經意地在那個小丫頭面前提一提,不知道她會高興成什麼樣。。。。。。
門外忽然起了騷動聲,似乎有太監在攔著什麼人,一個女人的喝罵聲傳了進來。
楚玉的眉頭深深鎖起,只要住在宮裡,固安公主從來沒有一次不出現的,簡直比府裡那一堆姬妾還要麻煩十分。
太監們是攔不住長公主的,他棄了筆長身而起,乾脆直接出了大殿。
“楚玉!”固安公主看見大殿內走出來的俊挺身影,激動地叫著跑了上來,太監們只得退到一旁。
楚玉冷眼打量她,一身輕薄的冰綃宮裝,發上*種金飾閃閃,臉上描畫了精緻的晚妝,將她原本壞清秀的一張臉弄得帶上了幾分豔俗,還在額間貼了花鉗,人未近,香先到,心內更是煩躁,淡淡問道:“秋風已起,公主不冷麼?”
“你不是喜歡喝天池茗茶麼?我特地命人從最好的姑胥天池茶中挑揀了幾日,才得了一小盅送來與你,還讓御膳房的主廚給你做了護國菜和猴腦湯,我知你不喜歡大魚大肉,只弄兩個清素的給你做宵夜,可好?”固安公主一臉的討好之色,實在沒有半點長公主的尊嚴,整個身子捱到了處於身側,似乎恨不得將自己掛了上去。
楚玉不著痕跡地拂開固安公主的手,“多謝公主費心,夜已深了,還是請早點回宮歇息吧。”
固安公主哪裡肯就此回去,撒嬌道:“我來的時候亥時還未到呀!再說我為了你費了這麼大的心思,你就不請人家進去坐坐麼?”
“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我此時公務繁忙,公主還是回去吧。”楚玉微微一點頭,就想甩下她回殿中去。
固安公主哼了一聲,緊緊跟了上來。
對於這個不知廉恥一味糾纏的公主楚玉頭疼無比,想起昨夜她胡攪蠻纏到三更多天,害得自己一宿沒睡,忽地就停住步子到:“公主既然要進去坐,就請先坐,我去去就回。”固安公主不知是計,難得楚玉這樣爽快地應承她,笑得合不攏嘴。
嬌聲道:“那你快去快回哦!湯會涼了呢!”
楚玉“恩”了一聲,疾步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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