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寧君遲是皇后的弟弟,這個“大仇人”的名頭,寧君遲顯然是擔得起的。
棠落瑾在心裡默默地將寧君遲和皇后一起放在一起來了個萬箭穿心,這才覺得心中舒爽起來。
可惜心裡的舒爽也只是片刻。天元帝這般讓寧君遲和他交好,為的就是想要安定遠在邊境的寧大元帥和寧將軍的心,讓他們安安心心為大棠效力。
而要讓他們安心,棠落瑾就不能輕易動他們。
人生艱難,太子不易做啊!
棠落瑾心中吐槽多多,面上卻絲毫表情都沒有,一雙黑亮地眼睛,嚴肅地彷彿真的在戰場上一般。
寧君遲本就喜歡這個外甥,見外甥如此,心下自是喜歡的更多了一點。
等到帶著棠落瑾練完今日的拳法,寧君遲親自端了杯蜂蜜水過去:“先喝了,潤潤嗓子。再去沐浴一番,我和小七,一同用晚膳。”
棠落瑾緩緩喝完了蜂蜜水,看了看天色,便應了下來,然後就令澤蘭帶著寧君遲等先去書房等著他。
棠落瑾小小的人兒,沐浴時卻有四個宮女伺候著,洗起澡來自然很快——雖然被四個女子守著洗澡,開始時不太習慣,但日子久了,其實就把她們當機器人便好了。
被當成機器人的宮女很快為棠落瑾洗完了澡。
棠落瑾頭髮擦了個半乾,就往書房走去。
書房裡,寧君遲正帶著寧君榆幾個,在品評他之前畫的美人圖。
寧君榆道:“小七年紀雖然小,可是這畫畫的卻格外有神。我瞧著這畫,都覺得這畫裡的美人兒像是要走出來了似的。”
嚴青松如今雖長大了些,可是好吃的毛病卻是沒改,道:“殿下畫的最好的可不是美人兒。你們沒瞧見,我那日得罪了殿下,殿下硬生生讓廚房裡做了一桌子的辣菜,還畫了好幾味甜甜的點心,說是讓我就著那一桌辣菜,賞著畫裡的點心,好好把那一頓飯吃完。”
嚴青松如今說起來,都覺得痛苦無比。
寧君榆幾個倒是笑得格外開心,雖然被棠落瑾折騰不好受,可是吧,瞧著棠落瑾折騰旁人,他們就立刻能高興的不的了。著實是怪哉,怪哉。
棠落瑾將嚴青松的抱怨聽了個正著,嘴角一抽,倒也沒提起,只道:“這宮裡的美人圖孤畫了,可是宮外的美人圖,可是從沒畫過。”他眼睛掃一下四個伴讀,經過高了他一大截的寧君遲,心裡哼了哼,道,“孤可是等著下此出宮,你們帶著孤去賞一賞花樓裡的清倌兒,看是不是比宮裡的宮女還美。”
寧君榆幾個立刻苦了臉。他們這位太子殿下可是從來不避諱旁人自己愛玩愛鬧愛美人兒的缺點的,皇上不知怎麼想的,倒也縱容著太子去玩。只是這就苦了他們這些伴讀,皇上不覺得太子去玩是錯的,可是若是他們去玩的過了,或是引著太子去玩了,那錯得必定是他們。
寧君遲心中隱約明白,棠落瑾如此玩鬧,卻並非是天性喜歡玩鬧,而是不願做一個至臻完美的太子,令天元帝心生忌憚,更不願“武皇轉世”的事情,使父子二人心生嫌隙,如此才會在學好了每日功課之餘,玩鬧賞美人兒,樣樣都沾。
不過——
若是真的論起美人兒,寧君遲看著才七歲的棠落瑾,神色恍惚地想著,他的小外甥小小年紀,就唇紅齒白,眉目端正,眉心一點觀音痣,更襯得越發身份貴重,不可侵犯。若是長大了,他的小外甥,定也是一個美人。
還是一個每日只會冰著一張俊臉的冰山美人。
寧君遲想了一下棠落瑾長大的模樣,勾了勾唇角,便笑了。
只盼他這個小外甥,長大之後,能笑得更多一些,如此才好。
幾人各想各的,倒也聊得熱火朝天,到得晚膳畢,棠落瑾幾人還分別畫了一幅貓戲美人圖,最後比拼一般,這才饜足睡下。
翌日一早,棠落瑾因昨個兒睡得晚,就打算不去上早課了。
澤蘭、河柳:“……”難道太子殿下的缺點還要再多一個?原先只是早退,現在連課都不去上了。
二人又細細地勸了幾句,棠落瑾還是不肯起。
直到徐有為來了,說是奉皇上口諭,請太子殿下上朝去。
睡得迷迷瞪瞪地棠落瑾:“……父皇為何要喚孤上朝?莫非朝上又有人參孤了?平日有人遞摺子,父皇都不理睬,怎的今日反而叫孤上朝?”
太子殿下被參,這還真是尋常事。
徐有為老老實實道:“回太子殿下,今日是有御史參太子殿下,不顧君子之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