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要生存,要生存的更好,就因為恨我的人太多了,我得活得更好。”秦明月說。
然後轉身背對著蘇豫,一句話也不再說。
蘇豫心裡深深哀慟,一時不知道是因為秦明月,還是為了自己。
他把熬好的粥端過來,放在秦明月旁邊的床頭櫃上,然後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走到大街上,天已經黑了,華燈閃爍,霓虹閃亮,都市的熱鬧與他此時的心境大不相同,更顯得他的孤獨、落寞與無奈。
蘇豫沒有打車,走到公共汽車站,等車子的人成群成隊,擠擠嚷嚷。這使他想起每日下班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等車,一等好些時候,然後擠上像沙丁魚罐頭一樣的公交車,一顛一顛的顛回家。
他環顧這些人,都是疲倦的,蒼白的,悶厭的。一個個面上無光,靠著鐵欄杆,沒精打采的,上了一天班,衣服的皺褶與臉上的皺褶上都寫滿了兩個字“疲倦”。男男女女,都沒有一點光彩。生活到底是為什麼,生命的意義在哪裡?旁人看起來也似十分風光,一說起來蘇豫在報社工作都是十分豔羨,可是自己的出路又在哪裡?將來又會如何?他心裡茫然的很,對於未來毫無信心。
公交車上每個人都在打瞌睡,仰著頭,張著嘴,是的,又倦了,又一日過去,他們做過些什麼,他們是真正活著嗎?可憐的大眾,朝九晚五的大眾,軋在公交車裡的大眾,悶在高樓大廈格子間裡的大眾!在青春最美麗的時候,把時間用在這些無謂的事情上,簡直是對生命的浪費。
孩子?那個還未出生就消逝了的孩子,蘇豫想起來,不禁一陣心痛,那是他跟秦明月的孩子,或許現在只是一組細胞,無知無識,但是可以成長為會哭會笑的小寶貝。每次看到朋友家的寶寶,那胖胖短短的小胳膊小腿,多麼奇趣,而嬰兒的一張笑臉,真可以讓一顆老心融化!
又想起秦明月那懨懨的神色,憔悴的臉龐,更是揪心。或許秦明月說的對,自己目前有什麼資格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呢?來受這樣的苦,來受這樣的罪。看看馬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在路邊擺個攤也有個孩子跟著,出來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