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這層層關係想清楚了,紫葉和尚姑姑的臉色怎麼不會很難看,只要想到春梅的處境都會心疼。
孫婆子那話嚷出去以後,果真見著,這兩人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高興地要死。她早就知道,這群人都是不成氣候的蚱蜢。
尤氏挑人,可不像李敏。李敏只看奴才做事手腳是否勤快,根本都不顧及到奴才的家底如何,是否能幫到主子。尤氏做了這麼多年的主子,哪裡能讓剛到古代不久才逐漸瞭解行情的李敏相比。
李敏大概是在無意中瞭解到紫葉的背景以後,才逐漸地知道這些古代的潛規則。說起來,方嬤嬤遵從她老公的命令,給她挑選出來的這批丫鬟婆子,對她算是很厚道了,給她挑的,家境當也是不錯的,不會給她拖後腿的。
可是,比起婆婆日積月累下來的人,當然是有些差距的。
孫婆子那一句句話,一個個字,李敏在屋裡聽的很清楚。目光掃到隔壁屋的牆上,隔壁是毫無動靜的樣子。說尤氏是睡著了,還不如說是尤氏睜隻眼閉隻眼,有意讓孫婆子在院子裡當著她面撒野,算是扳回一局,挽回一點流失的面子。
李敏安排孟浩明和春梅在一塊兒,當然是沒有顧忌到其它,更多是因為這兩個年輕人互相喜愛,純粹想辦好事助這對年輕人一臂之力。可顯而易見,人家看她這麼做不會這樣想她的用意。只會想她是別有用心,想她是要利用春梅去拉攏孟浩明。
孟浩明是什麼人?她老公重用的臣子。這個人能拉過來,對誰都有好處。
尤氏反正不可能讓她的別有用心得逞。
蘭燕扶著李敏起來,給李敏倒了杯水。
李敏喝了口開水,乾燥的嗓子眼潤了些,說:“讓院子裡的那些人,該幹活的都去幹活。”
“知道了,大少奶奶。”
院子裡的閒話聲,說的越多,傳的越廣,傳到外面去,難保外面的人,拿著這事兒來生事,讓本來只是護國公府裡自己的事情都鬧大了,只怕最終是對春梅那對年輕人不利。
李敏的顧慮是對的。
很快的,說尤氏要把自己大丫頭指給孟浩明當老婆的事兒,都傳到了住在太白寺裡的香客圈子裡去了。
按理說,孟浩明出身不過是庶民,喜鵲家裡是良民,兩人又都是護國公府裡的臣子和家奴,這個配,倒也是般配。
夜晚,夜幕降臨,一輪殘缺的明月,掛在了太白寺藏經閣屋簷飛出去的樹梢上。朱隸帶著新晉的侍衛胡二哥,走到了方丈的院子。看見蓮生剛好把煎好的藥湯親自端到了慧光面前。
慧光接過藥碗,先聞了一下藥味,面露微笑,說:“不苦,這味兒聞起來很沁脾。”
只要是有點經驗的大夫,都知道,一碗藥端上來,只要聞藥味兒對不對胃,都可以知道是不是對證。
慧光一口氣,把藥給喝完了。
蓮生在他耳邊說:“隸王妃說,明日讓人上山,給方丈再用點見效快一點的藥。”
慧光點了點頭:“好。”
朱隸進來,守在慧光門口的僧人給他開啟扇門。
“方丈今覺得身子好些了沒有?”朱隸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藥碗,問。
慧光面帶微笑:“隸王妃開的藥甚好,老衲感覺好了許多。”
這人,只要認對了大夫,身子的見好也是受到心理因素很大影響的。
朱隸提起袍角,坐了下來:“很久沒有與方丈對弈了。方丈身子不適,不如由蓮生師父,與本王下一盤吧。”
棋盤、棋子很快地擺了上來,放在了屋裡靠著抱廈窗戶而安置的榻上。
朱隸讓胡二哥給自己脫了鹿皮靴子,坐在了棋盤一邊。
蓮生雙手合十,坐在了對面。
慧光坐在他們身旁觀戰。
一局棋下的很慢,倒不是因為兩個人都是下棋高手的緣故。朱隸手心裡慢慢地摩擦兩個棋子。
蓮生規矩地盤坐,如履薄冰。
只有那些,真正與眼前這個男人面對面坐著的人,或許才能體會到此刻他心裡的那種心驚膽跳。
朱隸突然一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的樣子,刻薄的嘴角上揚,飛出一聲極小的笑聲說:“本王想起了件趣事了。”
“什麼事?”慧光問。
“方丈可能不知道,本王的王妃,與本王對弈過,方丈猜結果如何?”
“老衲猜不出來。不過,以隸王妃舉世無雙的才華——”
似乎料到是人都會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