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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他一把掀開被子,扯過帶血的袍子套在身上,跌跌撞撞地往徐辰院子裡跑。不顧禁忌地闖了進去,抓住一個丫鬟劈頭就問:“小姐怎樣了?”

“我、我也不清楚……”小紅被他一身血衣嚇住,結結巴巴地說,“小姐沒接回來,艾府那邊扣著人不給……”

“為什麼不給?!”

小姑娘快被他要殺人一樣的逼問語氣嚇哭了,“據說是小姐傷得太重不能搬動,只能留在他們家醫治……”

他轉身就走。

到了大門口,望北一眼便看到徐寅從馬車上下來,一身疲憊難以掩飾,顯然是剛從艾家回來。

他全身的血瞬間都湧到了頭上。辰辰會那麼痛苦,都是這畜生造的孽!他恨不得當場就殺了他。但徐辰生死未卜,若與人渣在此起了衝突,他就不能見到她了……

望北咬了咬牙,避到朱漆大門背後,待徐寅進了門,才轉出來往艾家跑。

門口隨徐寅回來的人還未散盡,徐福正對下人們作出指派:“你趕緊挑幾個機靈的丫鬟小廝送到艾府去,就說是專去服侍小姐的,有什麼事盯著一點,及時差人來回;讓小紅收拾出一些小姐的乾淨衣裳,備著換洗;給老爺的信讓人送出去了沒有?……望北,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去?”

望北身形一滯,卻沒有回頭,接著往外跑。

“攔下他!”徐福喊道。

立即幾人上前,合力把他雙手扭住,反剪在背後,送到徐福面前。

渾身染血的少年不發一言,像一隻困獸般不斷掙扎。

徐福將他冷冷一望,道:“把他捆到我房裡去,我親自教訓教訓這沒規沒矩的小子。”

望北被五花大綁,丟到了冷硬的地上。他抬起身子,嘶聲哀求:“福叔,求求你放了我,讓我去看一眼辰辰……”

徐福關上門,回身喝道:“注意你的身份!小姐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別發痴夢了!”

望北失魂落魄的,滿腦子只想著幾條街之外她正奄奄一息,不管不顧地繼續求道:“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來,不會耽擱府裡什麼事……”

“我問你!”徐福驟然暴喝一聲,問道,“早晨你跟在小姐後面出府,可是知道些什麼?她還帶著病,作甚麼搶了馬去艾家?!”

望北被他突然爆發的氣勢鎮住,愣了許久,才冷笑著回道:“怎麼不去問少爺?他心裡明白得很。”

徐福停頓了許久,閱人無數的那雙眼睛在他身上掃來掃去,似乎在考量他說的話的可信度。半晌,才長嘆一口氣,道:“主子之間的事,輪不到我們下人來管。老爺接到信想必馬上就要回來了,到時候孰是孰非,他自有論斷,你我守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我要見她。”望北打斷他的說教。

徐福滯了一滯,不忍心看他急得雙眼赤紅的模樣,不由自主寬慰道:“據艾家那個大夫說,小姐的命保住了,慢慢地會好起來……”

望北油鹽不進,犟著脖子道:“我要見她。”

“你以為你想見便見得到!”徐福不耐煩道,“便是少爺,也在房門口等了整整一天,最後連面都沒有見上。艾家那大夫忒張狂,只派人出來傳話,不準人進去探視,說頭幾天正是頂要緊的時候,不能讓閒雜人等分了心。就連我們帶去的長安城名醫,也被他幾句話罵出來。那大夫甚至還揚言再煩就一刀割斷小姐脖子。少爺氣得不行,偏偏艾公子也不管這大夫,明裡和稀泥,暗裡還維護著他。你要是去了,一言不合同他爭執起來,不是要了小姐的命麼?”

望北沉默了下來。他見識過那大夫的脾氣,這像是他會幹的事。

徐福給他鬆了綁,道:“我也是為你好,你同小姐……唉,誰沒有年輕糊塗的時候?老爺如此器重你,你將來在府裡再待個**年,說不定就撈一間鋪子的掌櫃噹噹;但你若是這麼一直糊塗下去,老爺知道了之後,定會打斷你的腿把你丟到大街上餵狗。聽我老頭子一句,別糊塗了,啊?”

徐家不是沒有過小廝和姬妾之間有私情的事,哪一回不是把雙方都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女方是小姐,徐老爺捨不得痛下毒手,只會把雙倍的懲罰加到另一人身上。府裡培養一個出色的茶師不容易,徐福是真心不忍心這孩子走岔了道。

望北卻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

他敷衍地答應了徐福,回頭卻換下了一身醒目的血衣,趁著夜色從偏門溜了出去。

艾家過年時用的大紅燈籠照出一片沒心沒肺的喜氣,門口的積雪被踩得稀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