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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做笑柄。

有人以鳴警鐘,保持自心。

……

人群中沒有人想起他的一雙兒女,而他們,也無所謂父親在別人眼中是何模樣,錘在心上的圖釘是在宣烈還能過節的年齡,卻硬生生成了他父親的忌日。

這是天氣預報上最後一場大雨。

早晨,雲層大軍壓境般把陽光堵得密不透風,地上乾乾的陰涼,行人腳步匆匆敏感壓抑。

房間裡,宣莞望著窗外景物,眼神失焦地發愣。直到陣陣涼風吹得她全身打了個冷戰,她才回神關上窗去洗漱準備出門。

廚房,唐蘭邊收拾東西便抱怨這糟糕的天氣。等宣莞和宣烈收拾完畢她把東西遞給他們,沒說其他,只說天色不好早去早回。

還是怨恨父親的吧?除了立墓的那天,她始終不願意再去看他,但畢竟夫妻一場……宣莞想對母親說些什麼,最終也沒能開口,接過東西和宣烈出去了。

宣莞和宣烈兩人在小區外打了一輛計程車趕往思墓嶺。路上下起了雨,雨水打在車窗響聲不絕於耳,車裡卻是一片寂靜。宣烈一直看著窗外安靜得空洞,宣莞時而看向窗外時而回頭看看他。

一路泥濘,車開了將近一小時。雨停時,計程車也到了目的地停了下來。

下了車兩人拎著祭品從山下往小山坡上走。

墓園,放眼望去了無人煙,四周一塊塊冰冷的石碑因雨後潮寒變得更加陰冷。來到父親墳前宣烈將手中的一束白菊放到碑前。宣莞將手中的果籃和酒盅擺好,掏出父親生前最愛的女兒紅,蹲下,滿杯。

“爸爸。”山高海深的兩個字一出宣莞的喉嚨便緊得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七年來這是宣莞第一次來給父親上墳。

當年的倉皇而逃母親連給父親收屍的時間都沒有,宣莞哭著喊著要找去停屍間看父親最後一眼卻換來了母親狠狠地一巴掌,“你以為你的那個高伯伯是什麼好人?你爸爸連累他差點兒傾家蕩產,你現在跑回去要是落在他手裡……要我怎麼活?你弟弟怎麼辦?我是恨你爸爸,但總歸不能讓賀家斷了後!”

她哭,和母親一起哭,哭得昏天黑地,卻也認清了現實比這一巴掌更錐心蝕骨。

後來她們幾經輾轉到了G省,G大的校長是母親的同學,虧了他宣莞才能隱姓埋名上了大學。而後來賭債的事確認不用再東躲西藏後,她們一家才在一年前安心地搬了回來。

緩了很久宣莞才繼續,“對不起啊爸,上次立碑的時候我在學校沒能趕回來,爸爸,你是不是很想我?……我也很想你呢!哦,媽媽她……今天有些忙抽不開身所以才沒來……”

“她還怨你,你應該知道。”宣烈站在一旁看著父親的遺像冷冰冰的搶過話。

“宣烈!”她‘嗞’了一聲,伸手杵他的腿。

宣烈的話停頓,又繼續:“我會照顧好媽和姐姐,您泉下有知放心吧。姐,我去山下等你。”

宣烈轉身偷偷蹭了下眼角往山下走去。

宣莞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開口無言。想必他有很多想對父親說,思念也好埋怨也好。如今已經長大的他變得沉默了太多,什麼話也只能留在心裡。

宣莞知道宣烈是心痛的。

不久山上漸漸起了霧。

酒盅裡的酒灑進塵土第一杯時,她手機響了,顧城南來的電話。

“喂?”

“嗯,我在你身後,怕直接過去嚇到你,給你打個電話。”

“……”‘我在你身後’這句話更嚇人好不好?

她回頭四望,不遠處看到了他的身影,因為下霧,朦朧不清。

兩人掛了電話,他來到她身邊。

宣莞問:“你怎麼在這兒?”

“來看一個長輩。”

“哦,你也來祭拜啊。”

“不算,只是過來看看。”

宣莞點點頭,兩人默契地安靜下來,她又倒滿一小盅女兒紅灑進塵土。

下過雨,灑下的烈酒了無痕跡。

“這是我父親。”她看著碑上的精神抖擻的中年男人的照片,告訴他。

“我知道。”他淡然。

他知道,那應該是一切都知道。

宣莞轉過頭去看顧城南,發現他表情依舊,看不出絲毫他對地下沉眠的人的任何評價。

第三盅盡,天又下起了毛毛雨。

“你很愛他。”陳述多於疑問。

毛毛雨打在身上雖不痛不癢,卻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