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安,胡老二和他大兒子、二兒子、大孫子,兩兩銬在一起,被民警拖著往前走,一個個神色惶惶、垂頭喪氣。
胡老三的大哥胡老大,早年帶著全家搬出老宅子另起了屋場,沒住在胡家院子,這會趕緊跑過來,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村支書和幾名村幹部正陪在縣裡、公社裡來的幹部站一塊兒說話,被胡老大拉扯問情況,就虎起臉說道:
“你還問,你們家這些個人就是不務正業,專幹些歪門邪道犯罪事情,簡直丟我們村人的臉!”
另一名村幹部跟胡老大有點姻親關係,嘆了口氣,對胡老大說道:“胡老三年輕時候就不是好人,專搞投機倒把,都說他那大兒子胡家寶是他們夫妻倆從外頭偷回來的,如今胡家寶在g省已經找到親生爹媽了,從此以後再不回來,跟著親爹媽生活!再有前陣子杏花兒那事,人證物證確鑿,證明是被你們家胡秀娥、胡愛英騙出去賣給柺子,再由柺子賣到g省去,正好就遇到了她的親爺奶!她親爺奶可不是普通人,直接告了公安,國家公安當然是互相通氣的,兩省聯手,順藤摸瓜,把一個拐賣團伙打掉了,這拐賣團伙裡就有胡老三婆娘的親戚!拐賣杏花,胡老三婆娘和你們家兩個姑娘都有份,錢都拿了!你們人家公安能不來抓人嗎?”
“是胡老三他們、他們合夥賣了杏花兒?”
胡老大驚呆,眼睛瞪得都要突出來,錯眼看到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莫家安,這是胡老三的小兒子,挺會讀書的,工農兵大學畢業才剛分配工作,前途無量,是胡老三乃至他們整個胡家的驕傲,他是吃公家飯的,絕不可能參與拐賣犯罪活動,怎麼也被抓起來?
胡老大忙指著胡家安,問那位村幹部:“這個這個,我這個侄子,他是大學生,他不犯罪吧?還有胡老二幾個兒子、孫子,他們都幹了什麼?”
村幹部還沒來得及回答,村支書斜眼看了看戴著手銬臉色慘白的胡家安,從鼻子裡重重一哼,大聲說道:“什麼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胡家安這樣的!上這麼多年學全白瞎了!他雖然沒有明目張膽參與拐賣犯罪團伙,可胡秀娥、胡愛英帶著杏花去縣城,交給柺子,他就在旁邊!那個柺子是他媽孃家親戚,都指證了!這是包庇犯罪,也等於是參與了!至於胡老二一家,除了這件,他們另犯有別的事,一併帶走訊問判決!”
村支書說完,暗舒了口氣:胡家寶這小子從今後要栽掉了,再也別想翻身!好得很啊,外甥女這下可以舒心了!胡老三壞了心腸,這小子也不是好東西,當年父子倆上門求自己要推薦指標上大學,油嘴滑舌哄騙外甥女處物件,誰知這小子畢業剛一分配工作,就要跟外甥女分手,還沒想到轍兒處置他呢,他倒自己作死了!
“……”胡老大覺得一個腦袋漲成了幾個,暈暈乎乎,張著嘴不知道說點什麼。
周圍群眾卻是炸開了窩:“什麼?杏花竟是讓胡老三、胡老二一家子合夥給賣掉的?天啦!這都什麼親戚啊?黑心爛肺的東西!”
“把他們家男人女人全抓走勞改去,活該!”
“杏花多好的姑娘啊,綿羊似的,懂事溫順又能幹,天天勤快乾活兒,她招誰惹誰了?這些人都該抓,還勞什麼改?統統槍斃!槍斃!”
“村裡多少人家想娶杏花做媳婦兒,這下好了,人家直接都不回來了!”
“都說在那邊找到親爺奶了,家寶、五妹夫妻倆拖家帶口的也一同過去了,一家團聚還回來幹啥?回來看著這些爛心肝的不得嘔死!”
“可憐家寶啊,小時候讓胡老三偷走離了親爹孃,替他胡老三做牛做馬半輩子,如今又被他們把閨女也賣了換錢,胡老三啊胡老三,黑心爛肚的,為了錢良心臉面全不要,我們胡家村幾百年名聲,算是給你們這家子給敗壞了啊!”
“胡家那兩個姑娘,胡秀娥和胡愛英,平時看著挺爽利,想不到心都爛得長蟲了!她們還當老師呢,別把我家孩兒給教壞嘍!”
“這樣的人堅決不準當老師,以後嫁人嫁外地去,不準嫁我們這地方!別說是我們胡家村的姑娘!”
“支書啊,胡老二胡老三這麼壞,按說就不該住我們村了,敗壞風水,別誤了我們子孫後代!”
“對!畜牲一樣的東西,把他們這一支趕走!山裡去住去!”
“……”
群眾議論紛紛,越說越氣,幾乎恨不得立馬把胡家院子給連根拔除了。
胡老大臉色漲得像豬肝,渾身顫抖說不出話,半晌,才指著被拖上卡車的胡老三等人咬牙罵:“造孽!讓你們造孽!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