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把掌櫃的顧慮摸得一清二楚。
掌櫃鬆了一口氣,總算確定可以依法處理——醉迷樓的“惡客懲治辦法”。
激動萬分前,先來個暖身口語。“姑娘……”
“唷,決定改個詞兒啦。”可惡,居然不讓她先洗澡再接受訊問,身子又臭又癢,她都快自厭自棄啦。“剛剛不是還叫我小乞兒的嗎?”
掌櫃懶得理她。“你知不知道,吃飯是要給錢的?”
她待發的怒火二度受阻。“我當然不會以為你開善堂、做好事、求福報。”
“你這樣大吃白食,實在令人很困擾。”掌櫃正努力不受她挑釁。
“喂喂,搞清楚,在我大快朵頤的時候,還不能叫做‘吃白食’。”想起那三大錠白白便宜了老乞丐的金元寶,她就心疼不已。
她明明可以撂下元寶,大搖大擺地走人,現下卻被他叮得滿頭包。真倒楣!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忍無可忍的掌櫃終於拍桌一喝。
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是不是對頭酒樓派來氣死他的秘密武器。唔,不能生氣、萬萬不能生氣,一生氣就會喘氣,一喘氣就會吸進很多臭氣——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現在,你想怎麼樣?”
笨蛋,沒見她在想嗎?
因為“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所以裙兒決定腹誹在心裡。
“醉迷樓是從不讓人賒帳的!”
死老頭,已經夠清楚你們的勢利眼啦。
“在你點菜時,店小二已經提醒過你,萬一付不出錢來,就得到跟咱們有技術合作關係的尋春院去,是你自己來個相應不理的!”
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三錠金元寶還在本姑娘懷裡烘得暖呼呼呢,誰知道會發生後來那些事,她又不是未卜先知!
“說話呀!”幹麼學悶葫蘆?剛才不是還很呱躁的嗎?“現在鬧成這樣,你付不出酒菜錢,那就請你移師到尋春院,用身體抵債吧。”
尋春院?用身體抵債?裙兒的小臉開始皺成一團。
見她秀眉顰蹙,掌櫃竟也有幾分不忍。“別擔心,那裡的伙食也不錯。”
關伙食什麼事?她已經吃得夠飽啦。
肚子飽、腦子就動得快,靈光一閃。“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裙兒大喊。
她想到了,她真真想到了!臨行之前,她不是跟爹要了雪鴿出門嗎?現下雪鴿送了家書回去報平安,等它蜇返回來,不就可以叫它回去跟爹討錢嗎?
這個點子太棒了,反正雪鴿本來就是要來討錢用的。
“掌櫃的,請等一下。”她高興地搓著雙手,眸瞳因為興奮而閃閃發亮。“給我兩天的功夫,我馬上就有錢還你了。”
“混帳東西!又想狡賴?我剛才不是說過,醉迷樓不給賒帳的嗎?”
裙兒涎著笑臉。“通融一下嘛。”
通融?“給你兩天的時間籌錢?你早就不知逃到哪個老鼠洞去了;再說,咱們也忍受不了你這麼臭。”派人看管她的任務,一定沒人想頂。
敢情他想在她還錢之前,都讓她維持“原汁原味”?
“真要通融你,就三個時辰!”伸出肥肥短短的三根指頭,不可能再多了。
“三個時辰!”裙兒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這不是存心為難人嗎?七天的單趟腳程,雪鴿怎麼可能在三個時辰內往返,不如她把雪鴿給宰了,讓它去跟爹託夢還快。
“三個時辰不夠你逃,是吧?”掌櫃露出野蠻的笑容。能請走這個小瘟神真好!“那就上路吧,姑娘!”
他合掌一拍,守在門外的兩大打手就闖了進來。
“帶她到尋春院,請鴇娘掂掂她有幾斤重。”這是要估她身價的意思。
裙兒開始有些著慌了。伶牙俐齒只是保護色,心底最深最深的恐懼開始氾濫。她真的要去當一雙玉臂千人枕的妓女?嗚,她不要,她好怕手會斷掉啊!
誰好心來救救她?裙兒不安地瞄著韓銳盟,他則悠哉悠哉的回以微笑。倒是小信子看不下去了,彎腰問道:“爺兒,您真的不管她?”
韓銳盟聳聳肩,用裙兒聽得見的音量,“秘密”地說道:“這跟咱們無關,跟到這兒來純粹是想湊湊熱鬧。”
“爺兒……”
“小信子,我這是如你所願哪,你不是希望我不惹事嗎?”韓銳盟深諳笑臉踢皮球的道理。他將手一攤。“我只好什麼都不管了。”
被當作小雞似的拎起,裙兒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