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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也許在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就已經隱隱地感覺到她的與眾不同。

那時候的她,素衣翩翩,迎風佇立在岸邊,眉淡如煙,眸澈如水,明明兩人離地極近,卻彷彿隔霧之

花,朦朧飄渺。讓他忍不住沉醉其中。

她不是一個單純的後宮妃嬪,不是那奼紫嫣紅,金碧輝煌的諸多繁花之中的一枝。她的眼眸之中有著

廣闊的世界,是深遠的宮牆都無法阻擋的。當她凝視著遠方的時候,似乎沒有什麼能夠折斷她的羽翼,束

縛她的自由。

倪廷宣痴痴地看著她,蘇謐被他專注溫潤的眼神凝視,心裡微微有些窘迫,想到自己剛剛對他說出的

謊言,蘇謐心底裡又無端的生出一種焦躁。

雖然嚴格來說,她並沒有說謊,葛先生與她的義父也是相交莫逆的好友,她只是保留了一部分事實,保

留了自己身上血統的秘密。

可是就是這樣單純的保留,讓她在這灼灼的視線之下,感覺到一種難以忍受的心虛。

她抬起頭,打斷了他的思緒,說道:“這樣,我總是有資格隨軍出征了吧,想必軍中也是需要醫師的

。”

“可是你終究不會武功,戰場之中局勢危機,瞬息萬變,你一個。。。。”倪廷宣依然搖頭否定道。

“沒有可是,反正我們就是要跟著去了!”蘇謐揚聲打斷了他的話。口氣斬釘截鐵地近乎任性,帶著

賭氣一樣的神情看著他。

面對這樣的蘇謐,倪廷宣苦笑一下,臉上現出無可奈何的神情。

那種近乎寵溺一樣的神色讓蘇謐怔了怔,臉色微紅。

跋山涉水

從墉州入遼國境內;需要翻越崇山峻嶺;長途跋涉。

蘇謐此時正坐在一輛車上,一身白色文士衫,完全是一副謀臣醫官的文人裝束,任何人看上去,都只會見到一個眉目普通,五官淡然的年輕男子,只是頜下貼了一小塊膏藥,好像是受了點輕傷。

她這一次堅持要隨軍出征,倪廷宣最終沒有拗過她。

清醒過來之後,蘇謐的病情好的快的出奇,她為自己開出的調理方子,墉州的名醫參詳了數遍都找不出絲毫破綻,連聲佩服。

倪廷宣也不得不承認蘇謐的醫術高卓,也正是有了這樣的理由,蘇謐才多了一份說服他讓她跟隨出征的理由。

她不能忍受自己就那樣被閒閒地留在墉州,每天只能夠百無聊賴地望著天空,僅僅從時不時傳來的情報中瞭解天下的局勢和戰況。那種除了等待之外什麼也不能幹的無力感會讓她焦急地發瘋。她所有重要的人,如今都在這個戰局上,都是身在局中的棋子,隨時會因為局勢的變化而起伏沉落,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而且,如果有機會,她期望能夠儘自己的一份力量,哪怕那份力量是如此的微薄,她期望能夠儘快地結束這場戰爭,讓遼人儘快地退兵,就算戰爭能夠提早結束一天,僅僅是一天,也會有無數的百姓因此而得救。

不過此番勞師遠征,奔波潛行千里,當然不能夠有一個女子隨軍身側。於是蘇謐就暫且改作了男裝打扮。

此時她正坐在後面運送糧食軸重的車駕上,跟隨行的醫官們走在一起。

“翻過眼前的這一座山,就是邊境了,那裡就是遼軍的第一道關卡駐地。”坐在蘇謐身邊地是一位鬍子花白的老人。他仰頭看向山脈說道。

這位精神矍鑠的老者就是這一次隨軍的醫官長,名喚莫欽,為人醫術高明,在墉州頗負盛名。上一次蘇謐病倒的時候,就是他負責醫治。

他也是隨軍醫師的隊伍裡面唯一知道蘇謐真實面目的人。

早在墉州為蘇謐治病的時候,他就對蘇謐的醫術大為震驚折服,而對這位慈和平淡如清風明月的老者,蘇謐也是極為尊敬。此時,兩人一路同行,時不時探討起醫術心得來。蘇謐雖然見識豐富,但是一身醫術都是來書本和義父地教導,少有親自動手實踐的機會,莫欽幾十年的行醫經驗是她遠遠不及的。一路討教暢談下來,蘇謐受益頗豐,兩人也算是忘年之交了。

大軍繼續行進。聽了莫欽的話,蘇謐抬頭向上望去,延綿不絕的山道上,長長的隊伍變成了一隊螞蟻一樣地大小,看不到盡頭。

一路行來,道上不少開山的痕跡都是清新宛然,一看就知道是剛剛開鑿的,想來這一條道路,還是多虧了遼軍打通的。才有如今這樣的通暢便利,如果是以前,只怕更是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