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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過來時,漓心淡漠的眼中似乎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忍,她說,昨天夜裡皇上聖體違和,所有皇子全都奉詔進宮,就連三殿下的大婚也被打亂了。

她的唇邊勾出一絲苦澀又漠然的笑,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他還是娶了別的女子,那個佔據了她身份的女子。

“慕卿啊,你還不快下樓去,三殿下的馬車都已經到了門外啦——”

柳姨的話倏然拉回了她的思緒,她不敢置信而又驚喜莫名的起身:“你說什麼?”

柳姨掩嘴笑道:“瞧你,高興得傻啦?不過也是,這三殿下才從宮中出來,都沒送新王妃回王府,可就先趕來看你啦,就連昨個兒三王妃歸寧聽說都是獨自一人呢,依我看哪,咱們三殿下的心可全在你身上呢!”

她已經無心去理會柳姨的笑語,只是飛快的對著銅鏡理了理鬆軟的雲鬢,然後提裙便往樓下奔去。

滿心滿眼全是抑制不住的喜悅,縱然她心底再清楚不過,他會來忘憂館,為的,其實並不是她。

可是沒有關係,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只要能幫到他,那麼怎麼樣都沒有關係。

心王妃美不美?她終是沒有能夠忍住,輕輕問道。

他只是漫不經心的笑,若不是你眼底的紅痣,她長得倒是和你有幾分像。

並不甚在意。

她一直知道,他從來都不是,外人以為的貪念美色之人。

也曾試探性的問過,他與新王妃的種種。

他的漫不經心她看在眼裡,就如同她心底的竊喜一樣真實,她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那隻不過是一場利益聯姻,只不過是,聖命難違。

直到,直到那一次,他讓她帶淳逾意入府去替他的王妃請脈,那時,她就知道必然有什麼是不一樣了的,卻偏偏不讓自己去想,偏偏就這樣自欺下去。

從漠北歸來之後,他幾乎不再來忘憂館,即便有事,也只是叫府上的秦安,或者尋雲逐雨前來問詢傳達。

在漫長的寂寞光陰裡,她總是在想,如果那一次,她沒有遲疑,將真相全都說出了口,這一切,是不是就會不同。

他曾問過她的,雖然只有一次,唇邊的笑意溫和,幽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慕卿,你從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她垂下羽睫,低低道,我十二歲以後便跟著柳姨學藝,後來到了上京,慢慢的有了忘憂館,也才能有幸認識殿下。

十二歲以前呢?

他還是那樣看著她,她幾乎就要被蠱惑,將所有的一切脫口而出。

門外隱隱傳來一聲玉鈴輕響,她腹中的疼痛只一下便歸於了平靜。

怎麼了?他問。

她的腦海中,忽然就閃現過那一抹淡墨青衫,略微遲疑了下,沒有說話。

可是心底,卻是隱含期盼的,如果他繼續問下去,她是不是就有理由打破這個誓言,是不是從此,就不用再這樣年年月月的活在煎熬當中。

可是,他卻只是漫不經心的笑了一笑,並沒有追問。

“桑姑娘!桑姑娘!淳先生在不在?”

秦安惶急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不由得微微一怔,記憶中,秦安從來都是深沉而穩重的,這樣亂了陣腳,還是第一次。

她的心驟然一緊,根本來不及細問,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衝進淳逾意的房間,不由分說一手拽了他的手,一手去提他的藥箱便往候著的馬車上趕。

他雖不情願,卻沉默著沒有抗拒,空著的右手隔空一伸,接過了她手中沉沉的藥箱。

她其實知道會是這樣的,卻已經沒有心力再去愧疚,她所仗著的,其實也不過是他愛她。

“秦總管,三殿下現在怎麼樣了?”一直到了賓士著的馬車上,她才勉力壓抑下內心的恐懼,顫聲開口。

秦安一怔,那雙洞悉人心的眼眸微微斂下:“殿下很好,此次勞煩淳先生是因為王妃。”

她心中那根緊繃的弦鬆了下來,然後便是沉入,暗不見底的深淵。

一路上,她都不敢去看淳逾意,害怕看見憐憫又嘲弄的神情。

及至到了三王府,秦安片刻不停的將他們帶往歸墨閣。

那女子在他懷中,沉沉睡著,容顏隔了面紗,看不真切。

她只記得,他向來慵懶帶笑的唇角,抿出冷硬的弧度,眼底,是不容錯認的焦灼沉痛,他摟著她的手臂,那樣緊,緊到讓她陌生。

見他們來,他並沒有起身,依舊環抱她在懷中,只是看著淳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