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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開的牡丹:“桑姑娘覺得委屈嗎?可是在漓心看來,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她無力的笑了一笑:“你是在告訴我,一個身份換回一條命,原是我揀了個大便宜,是不是?”

漓心一面取過面紗替她戴上,一面輕道:“我只是想要告訴姑娘,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從你點頭要公子出手救你的那一刻起,你就該謹守承諾,如果姑娘一定要問漓心的看法,漓心覺得,一個身份換回姑娘的一條性命,至少是公平的,如果姑娘知道公子每動用一次‘畫鬢如霜’對他的身體損傷有多大,那麼你此刻也就不會露出這種自怨自艾的神情了。”

她的眼前,恍惚間,彷彿又出現了那一片鬱密的海棠花林,和那一抹淡墨青衫。

那男子,有著這世間最清絕的面容,周身的冷寂氣息不染半分凡塵骯髒,他逆光站著,頎長的身影被鍍上了一道微微的亮,眼中,卻是亙古不變的寂寞。

你想要活下去嗎?他問。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遇到了天神。

伸手極緩極緩的撫上自己眼底的那顆硃紅色淚痣,她深深吸氣,終於能夠哀涼而平靜的笑起來:“你放心,蘇先生對我的恩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沒有辦法回報他什麼,那麼至少,我答應過他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提裙款步下樓,面紗遮住瞭如花的笑靨之下,容顏的悽傷。

翻袖,折腰,一個個優美的動作連貫舞來,那些驚豔的目光和叫好的聲音統統離她那麼遙遠,她彷彿又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將軍府中那個金碧輝煌寬敞明亮的殿堂,四周是一眾姐妹和官宦家命婦小姐隱含嫉妒的稱讚聲——

“慕容夫人,你家二小姐的舞姿可真是出眾啊,人又出落得標緻,再過幾年,沒準能指婚給皇子呢!”

“清兒姐姐,這段霓裳羽衣舞你教我好不好?”

直到如今,她還能記得母親握著她手心的溫暖,和那欣慰含笑的柔和聲音——

“清兒的舞跳得可真好,等你再大些,母親便請人來教你跳照影舞,好不好”

番外 桑慕卿2

不願君王詔,只盼慕卿顧。

這是世間男子對她的痴迷神往。

綠意華蓋花滿路,十里紅妝迎慕卿。

這是南朝第一舞姬,專屬的榮華。

然而,再怎樣的風光,她終究只是桑慕卿。

慕卿,慕清,卻永遠也不可能成為“清”,原本的自己。

她還記得,當年的柳姨,拿著一個白麵饅頭遞到自己髒兮兮的小手當中,問她叫什麼名字的時候,她說了這兩個字。

其實並沒有深想的,到了後來連自己也不明白,當年,只有十二歲的自己,怎麼就能衝口說出這兩個字,一語成讖。

那你姓什麼?父母呢?可以摘下面紗讓我看看嗎?柳姨問。

她只是搖頭,死死護住已經又髒又皺的面紗。

柳姨細細看了她面紗下的眉目身形半晌,然後開口,孩子,你願意跟著我嗎,不會再挨凍受餓,也不會再有人欺負你,我會給你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你今後就跟著我姓柳,好不好?

我要給你什麼嗎?她問。

十二歲的女孩子,已經明白,在這個世間上,不會有人平白去對另外一個人好,凡事,都是有代價的。

柳姨的笑裡隱含讚賞,我會教你跳舞,你只要跳給旁人看就行了。

我會跳舞。

十二歲的她點頭,忽而就想到了醒來時窗外那一望無際的深綠,想到了那一抹淡墨青衫,想到了牌匾上飛揚有力的三個字——桑籬軒。

她看著柳姨,輕聲開口,我姓桑。

多年之後,她回想起來,如果當日,她知道柳姨口中的跳舞所指為何,還會不會點頭答應。

答案,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是不悲哀的,可是她告訴自己,若非如此,若非南朝第一舞姬芳名遠揚,她又怎麼可能認識他,更遑論留在他身邊。

這樣一想,心底的傷痛自憐彷彿才能慢慢平緩,她才能讓自己覺得好過一些。

直到,直到那一道婚旨頒佈天下。

她一直以為是灩兒的,卻從來不知,嫁給他的,竟然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慕容清。

心底尖銳的疼痛幾乎就要將她撕裂,她不管不顧的就要去找他,可是漓心自懷中取出玉鈴,她在劇痛當中仍然固執的一步步往門外爬,直到失去了所有神志。

她想起了她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