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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這是病了。

他被小心地包在一個暖和的襁褓中,很幼稚的樣子,可他沒有力氣拒絕。只是偶爾清醒的時候才會眯起眼睛,露出深邃的光,他要認真觀察這個世界。

當他聽說族長加鄂要舉行什麼幽冥祭禮的時候,頓時來興趣了,覺得要感受一下這個世界的儀式。於是向加鄂表達了這個意願。

事實上,最初的時候加鄂沒有真的認為這個嬰童會有多麼高貴,更多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安慰。可是當他意識到這個歲許的孩子居然能流利地說話,並能成熟地表達意願時,他只能選擇最深沉的敬畏。

“我們的聖童,俊!”加鄂幾乎要匍匐跪倒。

“叫我少陽——俊。”說出前兩個字時,他沒有思考,但在俊字之前,停留了一些時間。然後過了很久很久,他再沒有說出第三句話,而是簡單地閉上雙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幽冥祭禮並不是一個很安全的儀式,加鄂本來不打算帶聖童過去,可他又不願意違背聖童的意願。

“聖童的靈魂無比完整,族長無需過慮。”巫祭緩緩說道。

加鄂點了點頭,“汁喉找到了嗎?”

“汁喉的父母,您曾經的兄嫂,在這一次上天降下的怒火中,與他們的樹屋一同湮滅了。”巫祭沉重說道,“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在那一團灰燼旁邊。”

加鄂微微沉默,雙頰戴著溼潤,緩緩道:“為了報答他的父母,我們將給他一個永生的機會!”

巫祭沉默無言,帶著幾名弟子退去。

……

……

從族長的吊樓向東,直線延伸三百米,有一棵巨大的槐樹十分醒目,卻也不容易被關注。它不曾落葉,四季蔥翠,卻已經空心多年,裡面便是該族最隱秘的所在,黑獄。

這是鬼巫族最後的陣地,也是他們碩果僅存的希望。

黑獄的第三層,一座十丈方圓的槐木臺中心,靜靜躺著一具高大的骨骼。

這具骨骼高一丈五尺,左邊臂骨已經失去,卻有著三顆腦袋,渾身上下帶著一股詭異的黑,仿若能夠汲取人的神光。即便到了這個地步,依然能從它殘留的氣息中感受其生前仙階正品上位的強大威懾!

這其實不算是單純的骨骼,而是一具骨傀,鬼巫族安身立命的根本。

在一面三尺見方的收魂幡下面,鬼霧森森繚繞,時而凸出幾面虛影,張牙舞爪。蒼老的巫祭手持著一個黝黑的人頭骨站在一邊,身後是他的兩名弟子,同樣拿著人頭骨,不同的是他們手裡的要較巫祭那個斑駁了許多。

加鄂手持著一把青銅長刃,神情肅穆。

他的背後是一張長案,案上十分突兀地放著一個嬰床,裡面有一名瓷面玉體的嬰童,眯眼待睡。

槐木臺的邊角上,蜷縮著一團瘦小的人形,陰沉無語。儘管他瘦骨嶙峋,幾乎已經不成人形,卻沒有絲毫軟弱退縮的意思。

這便是汁喉,族中曾經的天才,卻也是一個不可挽回的廢物。他腦袋較常人大了四倍,身體已經瘦無可瘦,整個人就仿若一個枯萎瓜果,不同的是藤子稍微複雜了些。

十八年前汁喉出生的時候,巫祭就說過,他的靈魂,只是比魔神更年輕一些。而巫祭口中的魔神,是大荒中最大的一個反派傳說。

汁喉的靈魂天生強大,至於到了什麼地步,巫祭無力觸探,只是說他完全可以成為幽冥祭禮,甚至是仙靈御鬼屍陣的主魂!而通常的靈魂若要達到這一步,則需要修煉到仙階!

也就是說,汁喉的靈魂之強,竟不弱於仙階!

擁有這等強橫的靈魂天賦,本應該擁有無比光明的前途,他確實也曾被寄予厚望,但一切從他十四歲時弓雖。暴他的親生妹妹之後開始改變。

汁喉在妹妹自殺後親手閹割了自己,然後便認為他已經贖清了所有的罪責,甚至在加鄂派人拘禁他的時候,還殺了四名得力的手下。在族中的黑獄裡,四年來他不知悔改,一直到昨晚他可憐的父母在神罰中徹底解脫。

汁喉在事後逃出黑獄,手捧著那兩團骨灰在嘶喊,又能喚回些什麼?

他性格怪異,空有強大的靈魂,卻不願修煉念力,是以至今還沒有任何能耐。加鄂之所以至今還留著他,就是為了充當仙靈御鬼屍陣的主魂,如今屍陣已經不可能實現,卻還是可以利用他的靈魂,進行幽冥祭禮!

雖然巫統盛行,祭祀遍地,但這個世界並沒有神靈。幽冥祭禮,是鬼巫族獨有的詭異絕學,便是將強大的元神(或靈魂)注入骨傀,使得骨傀最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