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一驚,馬上收琴起身,剛走出琴亭,家老已經派山下武士前來急報:臨淄騎兵已到莊前,請成侯稍待下山。騶忌知道家老要探明虛實後再讓他出面,便又回到琴亭坐了下來,琴卻是再也彈不下去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家老派人來報:蘇秦帶領兵馬吏員前來清交封地,似乎並無問罪惡意,請成侯下山應對。騶忌驚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想在一年之中從容安排後事,就是交了封地也不至於無處存身,誰能料到收繳封地如此之快,直是迅雷不及掩耳,卻教他如何下場?想想也是無奈,只有下山見機行事了。短短的一截山路,騶忌竟走得大汗淋漓。驟然之間,一種暮年的悲涼湧上心頭,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
到得莊外,便見一千鐵甲騎士在車馬場排成了一個整齊的方陣,一班吏員肅立廊下,高冠紅袍的蘇秦卻在廊下悠然踱步,家老便站在那裡笑臉陪著。騶忌心下又一驚,這蘇秦連正廳吃茶的禮遇都不受,看來竟是凶多吉少了。雖然內心忐忑,騶忌畢竟做了幾十年丞相,官場極是老到,一進大門便是滿面春風遙遙拱手:“闊別久矣,武信君別來無恙?”語氣親切得就象老友一般。
“成侯童顏鶴髮,竟是更見風采了。”蘇秦打量著這位當初也曾一起暢談合縱的齊國美男子,笑臉一拱:“今日唐突,成侯鑑諒了。”
“如此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