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留在車廂頂的雨水順著邊緣滴滴答答地不時往下墜落,清新的雨後空氣透過車廂的縫隙爭先恐後地跑了進來,徐小鳳恍然大悟一般地快速眨了眨眼睛,眼瞳中迷濛的薄霧漸漸散去,縈繞在鼻息間的雨後清涼芬芳變得格外清晰。這個氣息……徐小鳳輕輕動了動他快要僵住的上半身,儘量保持著腿部的平穩,在僵硬了片刻之後身體很快恢復了靈動,確認師傅還沒有甦醒的跡象,徐小鳳小心翼翼地微微俯下身朝師傅靠近了過去。鼻翼微張緩慢而綿長的深深吸入一口氣,徐小鳳的眼睛像是被雨水沖刷過一樣又涼了幾分,果然是師傅身上的氣味。如同一個貪吃的孩子一樣,徐小鳳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好幾口縈繞在師傅身上的清香氣息,只有離得這麼近才能聞到師傅身上的靈氣,也只有他才能離師傅這麼近。說不清的滿足頓時充盈了他的胸膛,一絲無奈的苦笑也在同時爬上了他的嘴角。不僅僅是師傅,對他而言,再清楚不過了,師傅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師傅那麼單純。風皇……無聲地在唇齒間咀嚼這兩個字,徐小鳳還記得當年師傅告訴他這個名字時他興奮得一天一夜都沒有合上眼。還有什麼需要懷疑和猶豫的呢?不管他如何隱瞞、掩藏和否認,早在十年前於幻境中看到這個名為風皇的男人時,他就愛上了他。他愛上了他的師傅,愛上了這個叫風皇的強大男人。以徒弟的名義厚臉皮的、放肆忌憚的擁抱師傅,貪戀師傅身上冰涼的溫度,迷戀師傅時而散發出來的靈氣氣息。他好似中毒了一般。這毒過了整整十年也未曾減輕半分反而越來越重。他的師傅過於神秘,過於強大,過於完美。好似鏡中花,水中月。不敢伸手去碰,生怕這一切都是一個美好的幻影,一旦碰了就會破碎。&ldo;師傅,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rdo;不知不覺地就吐露了心聲,側躺在他腿上的男人似乎並未聽到他的聲音,徐小鳳看著男人流瀉在他腿上的烏黑長髮驀然地怦然心動,在反應過來之前他的手已經先一步碰到了風皇的頭髮。倒吸了一口涼氣,流淌於指尖的順滑冰涼美好得讓徐小鳳不敢相信。這是師傅得頭髮,師傅本尊真正的髮絲。他讓他的手指從它們之間穿過滑落,任由那冰涼順滑親吻他的指尖,直至小心翼翼而又依依不捨地離開是,他的指尖仍然殘留著那讓徐小鳳悸動的涼滑芬芳。師傅還沒有醒,意識到這一點的徐小鳳聽到了自己越來越快彷彿要跳出他胸膛的心跳聲。喉結上下滑動,徐小鳳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唾沫,他有些不好的紅了臉,這聲音打碎了車廂裡的安靜,幸好師傅仍然沒有甦醒的跡象。是因為太過於信任他才睡得如此安穩深沉,還是這幾天真的累到了?目光不知合適停留在了師傅挺拔鼻樑下的兩片薄唇上,徐小鳳不自覺地抿緊了唇,眼裡除了那兩抹淡色的紅潤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從未如此強烈的渴求過一個吻,一個人。徐小鳳盯著師傅的薄唇看了一陣最終還是狠狠咬了咬牙沒有親下去,偷來的吻終究是偷來的,即使得逞了也沒什麼意思。馬車軲轆轉動的聲音越來越慢,終於停了下來。&ldo;師……&rdo;喊了一個字便抿緊了嘴唇,徐小鳳抬手推開窗戶的一條縫,一陣涼風咻咻地往外吹了進來,外面得雨已經停了,地面上坑坑窪窪的盡是積蓄雨水的水坑,另外兩輛馬車停在不遠的地方,徐小貝他們正從馬車上跳下來,手裡拿著各自的包袱。移開了視線,徐小鳳又往馬車前的宅院望了過去,夜色雖然有些昏暗,但是徐小鳳能清晰的看到他們的馬車停靠在一處過於奢華的大宅階梯前。……宅院大門兩側擺放著兩尊氣勢滿滿雄壯威武的麒麟雕像,門外站著的兩個護衛在看到他們之後手擱在腰間的劍柄上從高高的臺階上快速跑了下來,面上嚴肅地打量著外面得徐小貝等人。&ldo;你們是何人?!&rdo;並不算友好的語氣。&ldo;在下公孫家第二十六代弟子公孫莊,這位是徐小貝徐姑娘,趙家趙清風趙公子,陳家陳玲兒陳姑娘……&rdo;公孫莊上前一步,雖然對這兩個護衛的語氣略有不滿,仍然保持著他良好的教養,依次闡明瞭其餘三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