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的一層雪。
然而沒有人動一下,哪怕只是一下。
看見過無數次侍衛林立的景象,但是從來沒有過如同今天一般的震撼。
在我的印象中,侍衛們站立的姿勢,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筆挺。以前自然也是筆挺的,不過那種筆挺之間,卻沒有任何肅殺的森嚴之意。
今天……這是做什麼?是為了給我下馬威麼?
我禁不住再度淡淡的笑了。
大殿之內,數百名官員按照品級站定。所有的人都站得筆挺,所有的眼睛都是恭恭敬敬的往下,只是在我經過的時候,還是有無數的眼睛悄悄的向我這邊瞟來。
儘管所有的目光,都是立即收回。但是我還是看清楚了,那是無數好奇與懷疑的目光。
好大的排場啊。今天似乎不是朝會的日子?居然通知了這麼多臣子?
款步進入大殿,按照禮數行夠了禮儀,就聽見了尖利的呼喝聲:“玉同塵,你可知罪……”
我回過眼睛,看著那發話的御史——嗯,是昨天刁難過我的一位,淡淡笑道:“御史大人,您可知罪?”
那御史萬萬想不到我居然這樣答話,不由面紅了一下,片刻之後才厲聲說道:“玉同塵,你不要轉移話題!”
我輕笑了一聲,說道:“玉同塵沒有轉移話題。玉同塵奉旨進殿,朝見君王,皇上還沒有問話,您卻先問話了,搶在皇帝陛下的前面,語氣還異常的兇狠尖利——這到底算不算失儀呢?御前失儀,是不是罪?”
那御史被我這樣一嗆,又是說不出話來。只能面對著皇帝陛下跪下,說道:“臣失禮,皇上治罪。”
皇帝陛下自然不會因這樣的小事而治臣子之罪。他向來是要扮演寬仁大量,當下只是淡淡的哼了一聲,說道:“起來吧,罷了。”目光落在我身上,沉聲說道:“玉同塵,你可知罪?”
我抬著頭,看著皇帝陛下,微笑說話:“不知皇上說的罪,是哪一種?還請皇上明示。”
我這樣不軟不硬的態度顯然讓皇帝陛下又愣神了一下。我看見他的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其中似乎有幾分氣惱?不錯,是氣惱!
那絲氣惱,讓我略怔了怔。
皇帝陛下——這時候了,他還有必要與我演戲嗎?有必要在眼底掠過一絲帶著很明顯的兒女情懷的氣惱麼?
沒有必要——那麼,是哪裡弄錯了?
只是這種懷疑只能在心底一掠而過,因為這時候,我根本沒有時間或者精力去思想其他。
皇帝陛下淡笑了一聲,說道:“據說,你是一個女子?”
皇帝陛下這樣問話,很明顯不是一個皇帝在金鑾殿御座上該問的話。將心底的詫異收起,我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回皇上,正是。”
輕輕的一句“正是”落下,大殿上下,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無。
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驚異了,幾百道目光,終於毫不掩飾的落在我身上!
沒有人說話,但是大殿之中那種氣氛,卻是人人都感受得到!
驚疑。憤怒。敬佩。慚愧。各種複雜的情緒,在大殿之上醞釀,煮成了一鍋怪味粥。
我站著,面帶著微笑。
我是一個女子,是這個大興朝獨一無二的女子。今天就是我最後的舞臺了,就讓我在這個舞臺上盡情的再表演一回吧——最完美的表演一回吧!
是的,表演。自從穿越以來,我一直將自己的所作所為看做上一場又一場的表演。我喜歡出風頭,我喜歡裝逼,我喜歡在一群人面前表現現代黴女所具有的優越感——
今天,就是我表演的最後一次!
不管這次表演之後結局如何,今天的表演,我一定要做到最最精彩,最最完美無缺!
我面帶著笑容,那笑容——是無可挑剔的美麗!
很顯然,我這樣的笑容在一些古董的眼中看來,那無異於是一封挑戰書,一封向傳統向禮教向這個男權社會下達的挑戰書!
所以,片刻的安靜之後,我聽見了一聲尖利的呼喝聲:“玉同塵,既然如此……你可知罪?”
我微微側身。那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鬍子白花花的五品官員,也不知是什麼身份。果然是古董。側回身子,聲音不高但是也不低:“回這位大人。玉同塵身為女子,不是玉同塵自己選擇的。如果說玉同塵身為女子就是錯了,那也不是玉同塵錯了,是玉同塵的父母錯了,他們不該將玉同塵生成女子的。”
我的話很平靜。可是這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