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十二叔給的頭繩。”
分完了糖果,兩個小姑娘又開啟孟清和給的木匣子,拿起一條頭繩,上面串著米粒大小的珠子,要孟許氏和孟張氏給她們綁頭髮。
妯娌倆的心思此刻都在外邊,哪有心思給女兒綁頭髮。好聲說了兩句,兩個小姑娘也懂事,自己到一邊玩了起來。
堂屋中,孟王氏尚未從石化狀態中緩過勁來,僵硬的坐著,沒有出聲。
沈瑄收起一身的殺氣,溫聲道,“晚輩與十二郎一見如故,相交默契,情誼匪淺,已可兄弟相稱。這些只是晚輩的一點心意。”
俊顏朗目,修長挺拔,通身的貴氣。
舉止得體,態度溫和,使人極易生出好感。
不過,無論他怎麼說,擺在孟王氏眼前的“拜禮”都有點太驚悚了。
院子裡的一車糧食布帛連添頭都算不上,接下來取出的一對玉佩才真正的嚇人。
這是薄禮?
哪怕孟王氏是個村婦,也能看出這兩塊玉牌的價值不菲,怕是輕易得不著的寶貝。上面的花紋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寓意也著實特殊了點。
比翼雙飛,鸞鳳之盟。
這樣一對玉佩是輕易能送出手的?
還是自己不瞭解貴人的行事規矩?
孟王氏下意識去看兒子,殊不知孟清和也被沈瑄突然放出的大雷給驚到了。
艱難的動了動眼珠子,沈瑄,他到底想幹嘛?
第六十五章 十二郎再獻策
傍晚時分;沈瑄啟程返回城內。
雪愈發的大了;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落下;孟清和站在雪中;冷風不停的從領口的和袖口躥進來,臉凍得有些發僵。
今年比往年都要冷;族人們已經開始擔心明年的春耕。
沈瑄的的拜禮,孟王氏只留下糧食和布帛;兩塊價值連城的玉佩,沈指揮到底沒能送出手。
孟王氏的理由也很簡單,既然沈指揮視他家十二郎如兄弟;心意到了就好,何必贈送如此厚禮?反倒顯得見外。
沈瑄沒有繼續堅持,坦然收回玉佩,也未因孟王氏的拒絕感到不愉。這讓孟王氏和廂房裡的兩個妯娌都鬆了一口氣。
雖不是大家出身,孟王氏行事卻自有一套規則。
禮尚往來,送禮和回禮講究的都是個心意,沈瑄的這份心意實在過重了些。收下了,該如何回報?
推辭之後也存著擔憂,會不會因此給十二郎惹上麻煩?
幸好沈瑄一切如常,神態間更顯溫和。
“是晚輩考慮不周,唐突了。”
沈瑄起身行禮,孟王氏連道不必。自己不好上前扶,只能拿眼去看孟清和,結果孟十二郎卻在發愣。
孟王氏有點急了,兒啊,你怎麼在這個時候發愣啊?
出聲叫?不合適啊。
無人攔阻,沈瑄到底給孟王氏行了全禮,直起身,“晚輩既與十二郎兄弟相交,這一禮伯母自然受得。”
孟王氏快哭了,玉佩收不得,禮就是受得的?
若非沈指揮身份擺在那裡,十二郎又不是個閨女,孟王氏八成會以為這是無賴上門,禮被退回去也硬要和她家攀親。
孟王氏被自己的腦補嚇到了,之後沈瑄說了什麼都沒聽清楚。
孟清和的兩個嫂子也覺得這事有點奇怪,到底見識有限,心思不深,只能歸於沈指揮看重十二郎,才會如此的折節下交。
小叔當真是了不起啊!
比起家人的忐忑,孟清和的感覺有些麻木。
沈瑄今天的諸多舉動已經不能用常理來推測,尤其是他拿出的兩塊玉佩,這是給下屬家人的拜禮?騙鬼去吧。
再遲鈍,孟清和也曉得事情不對勁。
擋在兩人之間的窗戶紙,根本不必他動手去撕,沈指揮已經抽出刀子,乾脆利落的把窗子一劈兩半,連牆都給推倒了。
他似乎能明白沈瑄的意圖,送不送得出這份禮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擺出態度,挑明事實。
本以為自己才是頂著鋼盔冒著槍林彈雨向前衝的,卻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有些奇妙。
該高興嗎?
應該吧?
為什麼總覺得這樣下去自己會吃虧?
錯覺吧。
一定是錯覺。
沈瑄沒在孟清和家用飯,孟廣順等人的心思白費了。
臨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