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看不出來澄慧是如何敗北的,但以澄慧的功力,要逼的他連退十來步,面色灰敗、若無血色,那種內力修為,恐怕至少和他也在伯仲之間,以白素平的看法,這掌攻的雖快,但以香公子的反應,他絕對來得及運力於背,硬挨他這一擊。
沒有想到一掌下去,白素平竟完全沒感覺到任何功力反震,香公子背上竟沒運上半分力道,卻更非硬挨,而是身隨風飄、向前疾衝,連眼都來不及眨,他人已在崖外,伸手抱住了落崖的秦夢芸,身後李含等人原意在必中的刀劍掌風,竟是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碰到,眼睜睜地看著香公子抱著秦夢芸落下崖去。
心中猛地生懼,白素平身形不進反退,只掌立在眼前,檢查了好一會兒,見沒有異狀才放下心來。
原本的白素平倒也不是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只是香公子的實力太過驚人,本來他還有僥倖之想,是否因為久戰之後,香公子疲累不堪,才來不及運功抵敵?
但看香公子飛撲出崖前的那一招,隻手如雲飛袖灑出,竟輕而易舉地逼開了楚心和燕召對身在空中的秦夢芸追加的兩下猛招,那股瀟灑風流模樣,連久歷江湖的他都要歎為觀止、自嘆弗如了。雖猜得到香公子是借他掌力加速飛馳,但他仍忍不住以為,這香公子是不是故意用背擋他一掌,這人背心上是不是會有什麼機關呢?白素平這檢查只掌的動作,可真是小心翼翼,全不敢有半分缺失。
“哼……便宜了這廝。”
站在崖邊,看著兩人的身影沒入崖底,楚心恨恨地低聲罵了出來,聲音中卻掩不住心下那股驚駭之意。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秦夢芸忍不住驚撥出聲,一腳踏空,整個人向崖底落去的當兒,他火焚般難受的心中猛地浮現一股復仇快意,楚心又追加了一劍,一招“一氣化三清”左右連點數點,務必將秦夢芸再逼開幾步,即便她輕功再高,終歸是人非鳥,絕無飛翔之力,身在半空中還得要接下這一劍,這下子她可是絕不會再有機會蕩回到崖上來。
卻沒想到楚心劍才剛出,心下驚覺突生,連忙回身,不帶一絲風聲的長袖已拂到了面門,已刺出崖外的長劍,根本就來不及拉回來迎敵;若不是楚心警覺得快,右手疾拉,劍柄忙抵過去,加上上身以鐵板橋之勢大幅後仰,雖說硬接這一拂之力的掌心劇震,一陣痛楚傳來,似乎連虎口都給他震裂開了,卻總算是險而又險地化解了一招;若非如此,只怕他現在就像燕召一樣,被這一袖之力震的連退數步,口角溢血,竟連站都站身不住,靠著大石便軟軟地坐了下去,當場出醜露乖。
“這山谷看來頗深,”
舉腳輕踢了幾顆小石下去,好一會兒才聽到谷底的回聲,李含眼中的怒色未消,面上卻帶著藏也藏不住的喜容,身後的點蒼三劍更是老顏大慰,笑的長鬚抖動,再也合不攏嘴了,“以凡人血肉之軀,落下去當無生理,這妖人終是惡貫滿盈,李含也算終於報了當日大仇,這可該多謝楚師兄了。”
“掌門言重了,不敢不敢。”
舉手一揖,回了一禮。說句實在話,楚心對李含的印象可要比老一輩的白素平好上太多,不只因為年紀相近,一路上李含對他的指揮也配合極佳,還以掌門身份,壓制著點蒼三劍三個武林前輩,讓他們務必奉令惟謹;不像白素平表面上言笑晏晏,卻是一幅倚老賣老、愛理不理的樣兒。
“恭喜李掌門得報大仇。今日之事已了,惡賊既脫網而出,君羽山莊無主,原該由秦師妹接手,可惜她竟喪命於此,楚心也只有勉為其難了。還請大家先到山莊內歇息,楚心也該當負起東道主之責,為各位洗塵慶功,順道一述該如何對付那兩個漏網之魚。白掌門、李掌門,還有眾位師兄弟,請!”
腳下一個失足,轉眼間重心已失,整個人竟全無抗力地向下墜去。武功雖高、眼力雖強,奈何手足痠軟未消,面對這危急之境,秦夢芸頓時手忙腳亂,眼前一花,竟連楚心攻來的一劍數點都來不及出手擋格,當真稱得上危如累卵。
雖是如此,秦夢芸非但沒有出手,反是閉上了眼,瞑目待死,管他墜崖而死還是死在楚心手下,都只是一死而已。此時她心中卻是一段段的景色飛過,其中最深刻的就是香公子那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
已陷入瞭如此境地,卻連自己都難以想像的心情平和,秦夢芸也感覺到了,楚心面目之所以變得如此猙獰,最主要就是妒心作怪。
其實這也難怪,她早該想到的,這幾天和香公子香豔纏綿,就算嘴上不說,被他如此滋潤的結果,她的外表必是嬌媚更勝當日,楚心怎可能看不到?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