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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要逃?”

仙官全沒把她的話聽進耳中,朝著玉茗閣外一指,瞪著她說道:“哼哼,此番有煙雲封界在此,你休想再化龍遁走了!”

他這話說得多此一舉。方才遠眺玉茗閣時,蓮兮便瞧見一層淡淡的煙雲飄渺在樓宇的底端。隔著那一層薄雲,腳下的眾多樓宇屋簷都看得不甚分明。玉茗閣方圓幾里,盡皆懸在半空,高出雲端幾許,自然不該有流雲蔽眼。蓮兮只一眼便瞅出來,那飄渺著的,應是一道煙雲封界。身在封界之上,若想脫身,唯有從天梯走下。想要化龍破界下逃,確是不能。

蓮兮懶得與他廢話,轉身便走。

她身上的棗紅深衣在與鮫人血搏時被劃破了許多口子,腳踝邊的衣裾早已襤褸,一條條殘布拖曳在地。她在前頭不緊不慢地走著,那仙官在後頭步步緊逼,一個不小心踩在了布條上,又被蓮兮那一頭往前扯了扯。她剛覺著腰上一緊,便聽“嘶”的一聲,大半塊衣襬子便被扯斷在地。

望著地上的破布,蓮兮終於按捺不住,大喝道:“跟什麼跟!踩什麼踩!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那破鑼嗓子趕忙後挪了一步,嚅囁道:“我怕你跑了……”

“跑?你要是怕,就好好在天梯那頭守著啊!本尊不過想在樓院裡逛逛,怎麼跑?”

蓮兮袖上猛地一振,他只道她又要出劍來嚇人,趕忙倒退開來,支吾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我……我在樓閣外守著吧……”

蓮兮好不容易甩脫了尾巴,一人徑自沿著遊廊深處走去,走出十幾步,她扭頭瞧著那仙官離得遠了,便趕忙將手中攥著的紙箋攤開來瞧了瞧。

朧赫藉著攙她的時機,將這小小的紙箋順勢塞入到她手裡。她本以為是多要緊的事,攤著一瞧,上邊卻只寫著四字——“少說廢話”。

天刑司的卷案來得蹊蹺,待到執法老兒來審她時,還不定要鬧出什麼么蛾子來。前番封鬱囑咐她緘口,此番朧赫叫她閉嘴,兩人大抵是出於同樣的考慮。

蓮兮拐過一處轉角,趴在牆後偷瞧了瞧那破鑼嗓子,只見他正遠遠守在玉茗閣入口處的大坊下,直挺挺地乾站著,一副呆頭愣腦的模樣。這傢伙外強中乾,並非什麼起眼貨色。然則朧赫與他一路同行,卻緘默異常,便連交代蓮兮一句,亦要寫在紙上,著實叫蓮兮莫名。

只是,他並非如面上那樣冷漠,總歸是關心她的。

蓮兮微一莞爾,將紙箋塞入衣襟內。不想抽出手時,將另一張紙片不慎帶了出來。

那張紙曾被疊了兩重,加之本身頗有些厚度,落在腳邊啪嚓一響。

紙是桃花似的粉緋色,滾著一層薄薄的金粉,紙背中央書著一個硃紅大字,這時只能隱約瞧見一點一捺的比劃來。蓮兮遲疑了一刻,才彎下腰將它撿了起來。

她一面漫不經心地沿著遊廊向前走去,一面將緋色的正方小紙展開來。

紙上三行四十八個字,她每日都看過幾遍,早已爛熟於心。

輕拈著紙,她不覺默誦出口:

萬載須臾,千里姻緣,花開靜好,傾心一世。

蓮心蕙質,君自憐兮,娉婷花嫁,傾心一曲。

今夕何夕,誰囈情痴,弱水三千,良人獨一。

這一張籤紙,是她與封鬱途經樊城時得來的。

那一日正是秋末冬初,瑟瑟清寒。

蓮兮與封鬱為朔陽尋妻四處奔走,在樊城上下摸找了整整一日一夜,也沒尋出個結果來。兩人對奔波勞累習以為常,也沒甚可說,入夜之前便打算趕赴西面的鄰城接著找人。

不想就在即將踏出城門之際,蓮兮卻被身後一聲滄桑的呼喝給喊住了。

蓮兮扭頭一看,只見著個擺攤算卦的道人正朝她招手。那道人長眉長鬚盡皆雪白,一臉雞皮一頭鶴髮,年紀著實是不輕了。他站在一方小小的籤攤後邊,骨瘦如柴的身子在冬風中顫顫巍巍,彷彿下一刻便要被風捲著跑了。他見蓮兮與封鬱只站著不動,便又開口招呼道:“兩位看著面相好生般配,想來姻緣不淺,不如貧道給看個手相再抽個姻籤瞧瞧?”

他說得泰然自若,蓮兮卻駭得呆若木雞。

她指了指自己與封鬱,睜大了眼問道:“是叫我們兩個麼?”

那老道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叫蓮兮啞然失色。她竟不知神州之上還有民風開化到如此狂蕩不羈的城鎮。蓮兮一路皆是男子打扮,又用術法掩去了身形。憑著一塊平坦的前胸,縱是面相看著如何陰柔帶媚,也總是個公子爺們的模樣。立在她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