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大聲一喝,只聽得已到了帳外的康君利,一聲大喝道:“加鞭!”
隨著康君利的那一下大喝聲,便是“刷刷”的馬鞭聲和健馬的急嘶聲,李存信陡地向後,退出了一步,厲聲道:“牧羊兒,你也風光夠了,今日你氣勢已盡了!”
隨著李存信獰厲之極的語聲,他身形一閃,也退出了營帳之外!
李存孝到了這時候,真正是心膽俱裂,他再也想不到自己弟兄,竟會對他做出那樣的事來,他發出了撕心裂肺的一下巨喝聲,手足一齊用力一掙!
那一掙,他是用盡了生平之力來掙扎的,可是綁住他手足的,乃是浸透了油的熟牛筋!李存孝的力道再大,又如何掙得斷?
這也是李存信和康君利兩人,早已計議好的,他們知道,他們縱使能騙得過李存孝於一時,但是到了最後關頭,李存孝一定會發覺的!
是以,他用熟牛筋來綁李存孝,而在他們下手綁的時候,李存孝又絕未起疑!
李存孝用力一掙,直掙得鐵環亂顫,可是絲毫也未曾掙脫,他又發出了一下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再是一掙,這一次,他的大力,將兩根柱子,生生掙斷!
但是他仍然未能掙脫得了束縛!
而這時,在帳外的康君利和李存信兩人,鐵青著臉,正在大聲叱喝。
這時候,也們其實不必再大聲吆喝的了,因為他們準備得十分妥當,五匹馬,套在那兩根柱子上,正在幾個親兵的鞭策下,用力向外扯著,而在柱子被李存孝掙斷之後,整個營帳,也已坍了下來,將李存孝的身子,完全罩住,李存孝正在受五馬分屍之刑!
但是,李存信和康君利兩人,卻還是在不斷地大聲吆喝著,那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心中,真正感到了害怕,非藉大聲吆喝來壯膽不可!
從察破李存信和康君利兩人的陰謀起,李存孝一共叫了四聲,那四聲,一聲比一聲淒厲,一聲比一聲激憤,李存孝的叫喊聲,引得營中的兵將,一起圍了過來,滿面驚疑,竊竊私議。
覆蓋下來的營帳中,在四下淒厲、激憤的叫聲之後,便沒有了聲息,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帳篷頂,五匹健馬,仍然在向外用力扯著,康君利和李存信的面色,越來越青,可怕之極。
整個營地之中,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雖然四周聚滿了人,但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李存信和康君利兩人,眼看鮮血自帳下流出來,他們不由自主地喘著氣,李存信像是瘋了一樣,轉過身來,厲聲喝道:“你們瞧什麼?”
李存信脾氣暴烈,經常他大聲一喝,他手下的將士,立時便低頭後退,可是這時候,卻有幾名老將,各自反倒踏前了一步。
李存孝剛才發出的那四下吼叫聲,實在太驚心動魄了,像是有一柄刀子,刺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一樣,令得各人都心頭極其沉重,雖然看出李存信的面色,大是不善,也要弄個明白。
那幾個長年征戰,在軍中地位極高的將軍,向前踏出了一步,一個顫聲道:“四太保,覆在帳下,受五馬分屍之刑的,是什麼人?”
李存信的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喝道:“該死之人,你們快退下去!”
其中一個將軍“颼”地拔出佩劍來,“嗤”地一劍,便向帳頂削去,劍尖刺了一個十字,將帳頂刺出一個大孔來,也們看到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那幾乎已不是一張人的臉了,臉上的每一根肌肉,都因痛苦而扭曲著,似乎天地間所有的痛苦,都已集中在這一張瞼上,而這張臉,也終究承受不了那麼多的痛苦,他雙眼怒凸,自他的眠眶之中滴出來的,是一絲絲的鮮血,他的眼珠已經凝止,痛苦似乎也已終結了!
但是,不管那張臉,因為痛苦而扭曲得多麼厲害,還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認得出來,那是勇冠三軍的十三太保,十三太保死了!
剎那之間,每一個人的氣息,幾乎都停止了!
李存信和康君利兩人互望著,也們也覺出了四周圍的氣氛十分不對頭,而靜默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四面八方,便爆作也似響起了駭人的呼叫聲!
十三太保!十三太保!
每一個人都在呼叫著,在前面的人,轉過身來,向後奔去,而在後面的人,則向前湧來!
十三太保!十三太保!
每一個人都在呼叫著,他們看到了十三太保的死,那是無法令人相信的事,是以他們要不斷地呼叫著,他們若是不叫,驚駭會令他們神經崩潰,有秩序的黑鴉兵,亂了起來,他們像是一群聚在一起,但又突然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