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平平靜靜。
陳揚深為折服,人怎麼能把最盪漾的意思用最淡定的態度表達出來,他算是長了見識了。不過昨晚,明明不是在床上,是打來打去滾在了地毯上嘛,而且自己是怎麼被葉祺壓下去的都不記得了,憑什麼他這麼委屈?
近三十天不問世事,葉祺要送陳揚去車站的時候才想起,手機好像至少一週沒開過了,上次電用完就忘了充,趕緊換了塊電板帶出去。人剛進了電梯,手機就在口袋裡沒命地狂震起來,葉祺拿出來掃了一眼,心頭立馬沉重起來,仰頭抵在牆壁上嘆了口氣:“陳揚,顧家的事情宣判了。”
陳揚握著拉桿手柄的力道不由緊了一緊:“十五年?”
葉祺緩慢地搖頭:“偏了點,二十年。”
快五十歲的人判個二十年,跟死刑能有什麼區別呢。顧家家大業大,本來也不可能多麼乾淨,一朝被血淋淋地扯出底下的根系來,這結果也是意料之中。
“顧世琮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你看我最近打過電話給誰,手機都多少天沒開了。”亂是兩個人的事,葉祺一時心急去怪陳揚,話說完了也就算了,沒深究。
陳揚想了想,苦笑起來:“我好像也快十天沒往家打電話了,但願太后別誤會我又鬧彆扭了。”
葉祺微微一笑,順手給他一拳:“你不是在‘社會實踐’麼,可惜曬得不夠黑,搞不好要穿幫。”
陳揚躲得得心應手,趁電梯還沒降到一樓,一把把人扯過來給了一個濃膩的長吻。
偷情總不得長久,這個世界依舊守在家門外虎視眈眈。終究,還是要回去。
35、第十二章 溪雲初起
一帆風順的顧公子按常理推斷是很難接受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他能心平氣和地去賣車,並不代表他能心平氣和地生活。葉祺估摸著緩衝期也該過得差不多了,選了一天打了他好幾次手機,終於接了,卻是相當輕的一點點聲音:“家裡人都睡了,我不方便多說,你有急事麼……”
葉祺也跟著控制了一下音量:“我沒事,我怕你有事。”
那邊猶豫了一會兒才答:“家裡亂七八糟,也就我還過得去了。詳細的以後再說,我先掛了。”
連應一聲都來不及,顧世琮已經匆匆結束通話。葉祺目光渙散地看著暗下去的手機螢幕,心想這位好歹還能讓人明白前因後果,邱礫和王援那件事則是問都問不得的,果然女人都是禍水,看上去再省事都是披著純淨水包裝的禍水。
白駒過隙,陳揚這一走也已經二十幾天,期間除了不鹹不淡幾個電話之外,簡訊也並沒有多少。一方面葉祺看起書來不問世事,另一方面陳揚和陳飛久別重逢後玩兒得昏天黑地,直到幾個小時前我們長著翅膀的小黑馬同學從書堆裡爬出來,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又不怎麼真實了。
陳揚那時候正倚在一棵挺拔的小白楊下,望著自己的狼狗很沒骨氣地繞著陳飛來回亂轉,只因為想搶在拉布拉多前面搶到即將遠遠飛出去的那隻肉包子。說實話,陳揚自己都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好東西沒給它吃過,從雞鴨魚肉到飛禽走獸,此狗來者不拒,就差連狗肉火鍋都要蹭一口,可還是這麼饞,饞得它家主人面子上都掛不住,只想掩面長嘆。
“你在幹什麼呢。”簡訊的內容讓他漫不經心一掃,立馬在心底撒下一把綿白糖,笑意漸漸浸透。
幾秒鐘後,葉祺的手機亮起來:“當然是在想你。”
收件人愣了一下,笑了,孺子可教也。心神這麼毫無預兆地一晃,拇指動了動再發過去就成了抱怨:“再想也得開學見了……”
陳飛拿肉包子耍狗玩的娛樂活動隨著陳揚的一句話戛然而止:“你那奧迪能借我幾天麼。”
“幾天?”陳飛回過身狐疑地看看他,腦海中閃現出自己可憐的座駕曾被陳揚以幾天之名騙去了幾個月,到頭來告到倆老頭那兒去,結局居然還是異口同聲罵他一個堂堂現役軍官只知道跟弟弟搶玩具。
陳揚也知道他回憶起了什麼,愈發笑得誠懇:“真的就幾天,開學前我送回來還你。”
陳飛一邊上下打量他的嘴臉,一邊慢騰騰地在口袋裡掏鑰匙,然後凌空一擲:“你小子是不是揹著我談戀愛了?急著趕回去也就算了,還要借我的車去顯擺。”
狼狗賤不囉嗦地跳起來咬住了不明飛行物,搖頭擺尾地給陳揚送到手邊,可嘆拉布拉多趁機搶走了它的最後一個包子,一個囫圇統統下了肚。
兩兄弟忍不住一陣大笑。
晚上十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