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到了下午。挑著扁擔佯裝小販的言辭,始終警惕地留意著福王府的動靜。突然,福王府的大門緩緩開啟,成無柳邁著沉穩的步伐從中走出。
雖獨臂,但他身姿挺拔,龍行虎步間透著一股別樣的氣勢,瞬間吸引了言辭的注意。言辭心中警鈴大作,他作為梅山三人中負責佯裝小販在福王府周邊來回監視的人,職業的敏銳讓他立刻察覺到成無柳的不尋常。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扁擔,藏在其中的長劍微微顫動,似乎也在感應著即將到來的危機。
言辭悄悄在沿途留下只有梅山兄弟能看懂的暗號,暗示自己要去追蹤可疑之人,隨後便遠遠地跟在了成無柳身後。他刻意放緩腳步,佯裝成普通路人,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成無柳的身影。成無柳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轉身,都讓言辭繃緊了神經。
謝六躲在暗處,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心中暗自叫苦,一眼就看穿了成無柳的計謀。成無柳顯然是察覺到了被監視,故意引出機動性最強的言辭,打算找機會拿下他,逼問出背後的主使,甚至直接滅口。
謝六深知成無柳的武功在失去一臂後不僅沒有削弱,反而更上一層樓,言辭雖然也有幾分本事,但在成無柳面前,恐怕難以招架。
“不能讓阿斜把他宰了,否則局面將無法收拾。”
謝六低聲自語道。他心急如焚,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起身,遠遠地吊在了言辭和成無柳的後面。
出城的路上,行人漸少,謝六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他既要保持足夠的距離不被發現,又要時刻留意兩人的動向,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成無柳似乎察覺到了身後有不止一人跟蹤,但他並未表現出異樣,依舊不緊不慢地朝著城外走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心中暗自盤算著如何將這個跟蹤者引入自己的手裡。
出城後,四周變得空曠起來,荒草叢生,遠處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成無柳加快了腳步,徑直朝著樹林走去。言辭心中有些猶豫,但想到任務在身,咬了咬牙,還是跟了上去。謝六見狀,也加快了步伐,他知道,一旦進入樹林,情況將變得更加複雜。
進入樹林後,成無柳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向言辭,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寒意。言辭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握緊了扁擔,藏在其中的長劍隨時準備出鞘。
“跟了我這麼久,不用再跟下去了,動手吧。”
成無柳冷冷地說道,聲音在樹林中迴盪,驚起一群飛鳥。
言辭心中一緊,卻立刻反應過來,臉上瞬間換上一副茫然的神情,依舊保持著挑貨的樣子,歪著頭,臉上堆滿憨傻的笑,說道:“這位郎君何意?小的只是個賣貨的,正打算去前面的村子叫賣,怎就被郎君你攔下,還說出這般莫名其妙的話。”
他一邊說著,一邊眨巴著眼睛,眼中滿是無辜,彷彿真的只是一個普通小販。
成無柳一步一步逼近,每一步都踏得沉穩有力,目光像兩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言辭,冷哼道:“賣貨?從福王府到這兒,一路上你東張西望,刻意保持距離,你當我是瞎子?”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周圍的空氣彷彿都隨著他的靠近而變得稀薄。
言辭心中忐忑,但面上依舊強裝鎮定,臉上擠出一絲委屈的笑容,往後退了半步,腳下的枯枝被踩得
“嘎吱”
作響,說道:“郎君可別冤枉小的,小的做買賣向來本本分分,怎會幹那跟蹤人的勾當。這一路與郎君同路,也只是巧合罷了。再說了,我挑著這擔子,走街串巷是常事,東張西望也不過是看看有沒有主顧。”
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調整著站位,手中的扁擔不自覺地握緊,藏在其中的長劍彷彿也在等待著時機。
成無柳突然伸手,以極快的速度一把抓住言辭的扁擔,言辭心中大駭,下意識地想要抽回扁擔,卻發現成無柳的手如鐵鉗一般,根本無法撼動。
“巧合?”
成無柳湊近言辭,一字一頓地說,“那你倒是說說,這扁擔裡藏著什麼?”
言辭的心跳陡然加快,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他強作鎮定,說道:“郎君說笑了,扁擔就是扁擔,籃子裡也不過是些貨物,哪有什麼特別的。”
可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洩露了內心的緊張。
成無柳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手上猛地用力,將扁擔從言辭手中奪過,狠狠砸在地上。“還裝?”
他目光如炬,盯著言辭,步步緊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