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皆靜,連拍賣師都詫異地望了過去。
滿場目光的聚集處,夏芍微笑著舉手,淡然。
拍賣師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麼董事長要參與競拍,但還是吶吶道:“一、一千一百萬!”
拍賣大廳裡靜默一秒,嘩地一聲。連坐在旁席上的京城諸家古玩行和謝長海都詫異地看向夏芍。
她為什麼要出價?
“不。”眾人還沒想明白,便見夏芍眉眼間笑意頗深,緩緩搖頭,“我出,一塊。”
“……”
我出一塊。
長久的靜默,接著便是長長的吸氣聲。
謝長海在夏芍伸手的時候便直起腰,抬了半個屁股,此刻還是抬著半個屁股,只是僵在了那裡。
所有人都有點發懵,有點懷疑耳朵出了問題。
夏芍笑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拍賣會還沒結束,她便上了拍賣臺。拍賣師站在那裡,腿腳差點忘了怎麼邁,夏芍看他一眼,他才趕緊下了臺去。
夏芍站去臺後,在專家們齊刷刷轉著頭和臺下詫異的目光中,淡定微笑,“我出一塊錢,這是友情價。事實上,我是一塊錢也不想出的。因為這枚刀幣,是贗品。”
一聲如驚雷,比剛才一塊錢的出價還劈驚了全場!
賓客們震驚地看向夏芍,京城古玩行的同行先看夏芍,再看西品齋的謝長海。謝長海臉『色』煞白,震驚得抬了那半邊屁股,渾然不覺地站了起來!
而同樣從座位上站起來的還有專家席上的於德榮。
於德榮震驚地看著夏芍,看著,看著,腦中嗡地一聲!
是她?竟然是她?她、她是那天……
哎喲!糟了!
於德榮只覺血壓一瞬間升高,眼前發黑,但他感覺到不妙,頓時便想開口。說什麼,他還沒想好,他只是本能地想阻止夏芍開口。
但夏芍沒給他這個機會,她笑容甜美地道:“大家一定想知道,為什麼這枚刀幣是贗品,又為什麼會出現在今天的慈善拍賣會上。但在此之前,我想給大家講一個真實的故事。一個古董的局中局。”
古董局中局,一個專家和古董販子聯合起來,上演的一出騙朋友入局的好戲。當然,這出戏裡沒有徐老爺子,但卻有晨起去京城大學對面公園跑步的夏芍,有騙取老人信任一步步帶人入局的小販,有看似恰巧遇見、實則和小販同夥的專家。
這名專家,就是於德榮。
比說書還精彩的故事,如果除去故事裡那名此刻就站在拍賣大廳裡的專家,大抵這會是個令人聽得入『迷』的故事。
但此刻,沒有人入『迷』,有的只是震驚。
震驚的目光『射』到於德榮身上,賓客的,同行的,他只感覺如被刀戳!
被刀戳著的感覺自然不好受,於德榮也不能承認,他臉『色』由白到紅,由紅到青,此刻已經發黑,在夏芍話音落時怒喝一聲:“你血口噴人!”
拍賣大廳裡都靜了靜。
“夏董,誣衊可是犯法的!”於德榮沉下臉來,他畢竟是二十多年的老專家,也知今天如果不撇清,便是晚節不保,搞不好還得坐牢,於是怒氣衝衝道,“你言之鑿鑿我和人做局,我在古董行業大半輩子,還沒被人這麼誣衊過!你今天要是不拿出證據來,這事沒完!我不能因為你一句沒有根據的話,就晚節不保!”
大廳裡還是靜悄悄的,眾人的目光都在夏芍和於德榮身上。
老實說,眾人還有好多沒弄明白的,就是夏芍為什麼明知是贗品,還放進拍賣會里來?而且,她怎麼確定今天的這枚就是那天的那枚?
一肚子的疑問,奈何那個爆料的人,卻不急著給大家解答。
夏芍看起來不急不燥,反倒是一笑,“晚節?原來於老還在乎晚節。”
看她那副慢悠悠的樣子,於德榮就怒不可遏,“當然!你這是侮辱!”
“那好。給您老個保住晚節的機會。”夏芍一笑,手指身後螢幕,“先不說那天公園的事,先說今天的。再問您老一遍,這枚刀幣,是真是假?”
賓客們一愣,專家組一愣,於德榮也是一愣。
他剛才言之鑿鑿,在場的人都聽見了,此刻要是改,肯定惹人懷疑,於是只能咬死了道:“當然是真品!我鑑定古錢幣二十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還能信口開河?”
“是麼?您剛才說,這枚刀幣古樸穩重,氣息秀美,錢文采用懸針篆,輪廓因為年久,被鏽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