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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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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首,怯怯看我。我柔笑漸深,理了理他披散的長髮,拂去額角沾到的泥垢。許是不見天日,小臉沒有半分血色。我心中微酸,輕撫清瘦的小臉。頗是享受這溫柔的撫觸,他枕在我胸前,閉起了眼,漸漾爛漫微笑。依偎良久,沙啞稚聲自我懷裡輕輕逸出:“阿媽……”

我一怔,凝望懷裡一身白色直衣的小男孩,似若回到夢裡與洛兒相會的情境,漸緊兩臂,輕聲柔應:“嗯。”

好似旻夕是我失而復得的明珠,這孩子也許是上天開了眼,讓我苦命的兒子以另個模樣回到我身邊。俯首親親他的小臉,空鶴又是羞怯一笑,低頭鑽進我懷裡,在血雨腥風蒞臨前,吮著母親的味道,恬然沉眠。

104 拾玖章 ? 輪迴 '一''VIP'

自從來到這裡,逃亡於我似乎已成家常便飯,更不知為何,與荒山野嶺極有緣分。

抬首瞅了眼皚皚雪峰,深深嘆氣。果是遭了報應。既要挺著大肚子翻越無人雪山,還要盡保姆的責任,照念身邊在漫膝雪地裡走得跌跌撞撞的小男孩。走了半天光景,方才勉強登上半山腰。可回首看向殿後的男子,自始至終未有半分體恤婦孺的紳士風度,投來冷漠眼神,示意我們二人莫要拖拖拉拉,加緊趕路。比起先前待我尚算親善的態度,絕是天上地下,令人髮指。不過追根朔源,他前後判若兩人的惡劣態度,卻是源自我先前令即莫尋抽調人手往伽羅追蹤……

回想近來驚心動魄的幕幕情境,我搖了搖頭,自認倒黴。

現令這位林公子咬牙切齒的朱雀守同志果是不負所望,切實貫徹我當初的叮嚀。依官方說法,帝儲殿下現今身在甘州州都安城的驛館之中。而送親船隊遭襲一事,也已傳至皇都及寧河,正在行宮休養的聖上雷霆震怒,下令西北各州戒嚴,不但挨家挨戶,搜查襲擊船隊的不法團伙,並令駐紮甘州的西軍進山剿匪——雖事實上,這夥所謂的劫匪光明正大以山間寺廟為據點。可西軍一路橫掃數十個山頭,剿滅西北境內大小賊窩百來餘個,倒也歪打正著,成為利國利民的壯舉。此外,令意圖挾我西行的林大公子悔不當初的是,官府不惜有違人權,在通往伽羅的永嘉關旁搭起草棚,不論男女老幼,分進兩邊搜身,且據坊間的小道訊息稱,往來孕婦尤是官府重點關注的物件,令得這位不法團伙的首領極其惱怒,一度以為是小朱同志出的餿主意,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尋到愛妾母子。

可惜那位假主持心思縝密,友情提點同夥,我不過是個沒名沒分的地下情人,這般大張旗鼓的盤查很是蹊蹺。再者,即莫尋官職再大,還無此權力喝動甘州州府這般勞民傷財,搜救一個無足輕重的雲桑女人。我的身份再度惹人起疑,故在面對老和尚冷冽的目光,我只得謊稱這幾個月跟著送親使團白吃白喝的代價便是幫忙照料那位帝儲殿下的起居,一路朝夕相伴,已與高貴皇女情同姐妹,且因年前痛失一子,帝儲殿下對我肚裡的孩兒很是關切。加上即莫尋往日與她的情分,我又冒死給她做了回替身,應許老情人,設法救我這個落入匪手的人質,也是不無可能。

只是胡說八道,勉強矇混過關,我的性命仍是難保。只因這些恐怖分子藏身的明德寺本有寺規,每年夏初,皆有數十僧人經伽羅國,前往摩拿教的發源地釋尼國朝聖。原本剃度後,他們便可組成龐大的朝聖旅團,大搖大擺地通關進入伽羅國。可邊關設卡,對男女分而盤查,我便可窺機揭發他們這些假和尚。即使僥倖脫逃,只要羲和天子求請伽羅國君協助緝拿,便是前後夾擊,境況堪輿。

故而一開始就反對林凡衝攜我同往的假主持在邊關見到情勢有變,立時帶人折返,將扮成三口的我們攔在臨近永嘉關的一個小縣城外,強令林凡衝大事為重,殺了我這個徒惹麻煩的累贅。可後者執意不允,雙方頓起衝突,最後老者一方亮了兵器,欲要奪我懷裡的「神子」,並將拒不從命的反叛者一併除之。正當夜幕下的野嶺,自始至終護著我和空鶴的男子步步後退,干戈一觸即發,仿是從天而降,忽自兩邊山林殺出二、三十個山野村夫,看似粗莽,卻是各個身手不凡,其中為首之人敬稱林凡衝為「二公子」,率眾殺退老者一行,之後仍是暗裡跟隨,與我們沿著相隔羲和與九皋的天塹烏斯里山脈往北六州折去,為避官府盤查,迂迴前行近一月,方在邊防稍松的燕州地界強行出關。一番浴血搏殺,在一眾手下苦苦牽制之下,林凡衝挾我和空鶴突圍進入當地傳說中有去無回的凌霄山。

攏緊氅領,因是呼嘯而過的寒風,驀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