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話是暗裡藏刀的,他們都分不清楚,所以這一場鴻門宴,蘇嬌覺得,除了小心更小心之外,他們別無他法。
放下酒杯,太后率先執起自己手邊那翡翠鑲金的玉箸,輕輕的夾了一塊鵝肉巴子到金銑的碗碟之中道:“這東西可新鮮著呢,多食一些。”
“謝太后。”金銑將那鵝肉巴子放入口中細嚼片刻之後道:“鮮嫩可口,確是新鮮的緊。”
“好,多食一些,身子要顧好。”太后笑眯眯的與金銑說著話,這邊蘇嬌就見那金邑宴一點不客氣的拿起手邊的玉箸將她面前那盤櫻桃燉肉一下就給掃食了一大半。
趕緊在桌下狠狠的捏了一把金邑宴的手背,蘇嬌有些緊張的側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太后,卻只見那太后好似見怪不怪一般的直接便將金邑宴當成了透明人,一點也不搭理,而且細數下來,與她寒暄說的那幾句話還比這金邑宴多。
面前的碗碟之中突然被放上一塊櫻桃燉肉,金邑宴在桌下的手輕輕反握住蘇嬌的手,然後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塊的燉肉。
看著金邑宴吃的這副滋味極佳的模樣,蘇嬌也有些心癢難耐,她看著那金銑側頭與蘇瑾夾上了一塊五味蒸雞,便也就默默的執起手邊的筷子開始悶頭吃了起來。
太后只吃了幾口,便胃口不佳,神情似有所煩悶,金銑看到這副模樣的太后,趕緊放下手中玉箸,開口道:“太后,可是胃口不佳?”
“人老了,這才食了幾口,便乏了……”太后伸出戴著甲套的手指,輕輕的捻了捻自己的額角。
“太后,若不喚卿舞與卿歌前來助助興?”包嬤嬤站在太后身後,緩聲開口道。
聽到包嬤嬤的話,太后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這兩丫頭,哀家也是多日未見了。”
“那老奴便去將她二人帶來。”說罷,包嬤嬤轉身走入側殿之中,不過片刻,側邊一展寬長屏風便後傳出清麗歌聲,伴隨著鐘琴撥絃發出的點點清音,讓人心神靜謐,雜念頓消。
寬長屏風被漸漸移去,一纖柔女子身穿粉霞錦緞藕絲裙,梳平髻,雙足赤,踩在金磚之上翩然起舞。
歌舞之賞,似乎讓太后的心緒好了許多,她伸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又輕抿了一口那春釀,緊皺的眉眼漸漸舒緩開來,甚至還心情頗好的開始輕哼起調。
那跳舞的女子姿容豔麗,身形窈窕,一頭漆發及腰,款腰之際媚意十足,讓身側那些隨侍的太監女侍莫不都看直了眼。
而那唱曲的女子卻是一直未露面,只隱約從那寬長屏風之後顯出一婀娜身姿,側坐於一繡墩之上,手持鐘琴,伴隨著那點點清音,清婉悠揚的曲調緩緩而出,比那漾人舞姿更讓人心晃神宜。
“好……”一曲舞畢,太后鼓掌歡欣。
卿舞款款步來,姿容豔麗,嫋嫋跪拜於太后面前,而那屏風之後的卿歌也緩緩步出,一襲乳白緞青襦裙,垂髻順滑,肌膚白細,只低低的垂著眉目,讓人看不清面容。
“卿歌,到哀家這兒來。”太后朝著卿歌招了招手,一副歡喜模樣。
卿歌緩緩起身,走到太后身側,引起一陣淺淡幽香。
“來,這是老大,賢懷王。”牽過卿歌的手,太后笑眯眯的道。
“請王爺安。”卿歌聲音清麗,整個人站在那處也宛若空谷幽蘭一般的讓人忍不住從心底暗生靜怡。
金銑淡淡點了點頭,眸色清明。
蘇瑾端坐於金銑身側,看到他這副冷淡模樣,暗地裡鬆下一口氣。
“這是老三,敬懷王。”太后微微側了側身子,拉過卿歌的手往金邑宴的面前帶。
“請三王爺安。”卿歌款款側腰與金邑宴行了一禮,那珠玉落盤一般的聲音近在蘇嬌耳邊,不免讓她對這卿歌側視了一眼。
只見面前的卿歌長著一張俏麗面容,白淨小臉上淺淡的漾著一層笑意,那精緻的細眉微皺,雙眸流轉之間,看在蘇嬌眼中,莫名的透出一抹熟悉感。
正在蘇嬌皺著小臉細想的時候,她微一側頭,卻是發現身側的金邑宴正漆黑著一雙暗眸,定定的看著那正與他行著禮的卿歌。
看到金邑宴的反應,蘇嬌一下便瞪大了一雙杏眸,伸手用力的狠狠捏著他手背上的細肉,但是那人就像好似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一般,只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卿歌,暗眸湧動。
“三王爺?”卿歌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金邑宴,白淨小臉上顯出一抹驚惶神色。
“莫怕莫怕……”太后輕輕的撫了撫卿歌的手背,轉頭看向金邑宴道:“老三,卿歌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