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調動士兵體內的肝糖元迅速給士兵的肌肉新增能量。這些當然不是必做的事情,阿代爾覺得給他們每人再來一杯酒效果說不定更好,但是羅怡覺得再來一杯搞不好那些因為跨海作戰太興奮計程車兵直接就會發酒瘋,所以只在剛剛登陸還沒升火的時候發酒,後續部隊就只有糖水喝了。
“該您了!”弗朗西斯催促道。
“什麼?什麼?”羅怡還沒從緊張的狀態裡鬆弛下來,她儘量地往遠處看,生怕偵察兵們有遺漏什麼動靜,所以一時間還沒回復過來。
“該您登陸了!”弗朗西斯說到。
“哦,哦。”羅怡趕緊踩著顫巍巍的繩梯往小船上爬。她的手剛從衣服裡面抽出來,凌厲刺骨的海風將她的小手凍得發紅,幾乎失去了知覺,但是她必須用這手緊緊抓著粗糙的繩梯一步一步往下挪,末了,到達船上的時候連忙把手又塞回衣服裡,但是還沒等她感嘆一句,弗朗西斯就飛身而下,幾乎是跳到了小船裡。
“哎呀!”羅怡驚叫一聲。“船要翻了!”
“沒翻呀。”弗朗西斯回答:“再說,這裡的水也淺得很,我看游過去也很方便。”
“我不會游泳!”羅怡氣呼呼地說,這傢伙的運動天賦怎麼就那麼好呢?她自己在這方面的天分也不能算差了。可是她一直那麼忙,能擠出點時間學騎馬就不錯了,學游泳——她之前還沒想到過這方面……“不是每個人都會游泳的!”
“不會可以學。”弗朗西斯理直氣壯地說。
羅怡雙手叉腰站起來白了他一眼(可悲的是以她的身高。這樣還不能做到俯視)“你教我?”
“撲通!”
……
“您命令我教您的。”弗朗西斯對著兩眼翻白在火堆邊哆嗦的羅怡說,顯得很無辜。“又沒說是以後教。”
羅怡的白眼翻得更厲害了,帶他出來真是個錯誤。有句古老的……呃,古老的二十一世紀的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有些人會把你拉到跟他一個水平上,然後用他豐富的經驗打敗你——但是,在決定暫時不理睬這個傢伙之前,她還必須呸他一句:“你家教游泳的辦法是踹人下水啊!”
“是的。”回答來得飛快,讓紐斯特里亞的女王陛下不由得雙手捂臉,跟這傢伙交流真是……還不如和蛋疼星人交流呢!跟他交流,羅怡都覺得蛋疼起來了。
其實她倒不知道——弗朗西斯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他學游泳,起初確實是被人推下去的。
只不過,推他的人根本就沒想過要教他學游泳而已。
弗朗西斯的母親是個紐斯特里亞的牧羊女,出身卑賤卻生得很美,雖然現在早已沒有人記得她長得什麼模樣,頭髮是什麼顏色,眼睛是藍是褐了——她是在放羊的時候遇到了突襲的北方人,隨即被抓到船上運回了他們的家鄉。因為她長得漂亮,抓到她的人就將她放在了自己的屋子裡,過了幾個月,他又從別的地方抓到了別的女人,於是這個牧羊女結束了短暫的,終日流淚的“幸福”,被他配給了手下的一個奴隸,但是她到了那個奴隸的角落裡沒多久,肚子就鼓了起來,後來早產了一個俊俏的男孩子,那就是弗朗西斯,她自己卻在生產的時候送了命,很快就被人忘卻了,即使那些憎恨她的人也想不起她的名字來,或許她當初就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誰知道呢?一個卑賤的奴隸是不值得太多關心的。她的家鄉是否還有家人在苦苦等待她的歸來,她是否有個曾經心動的小夥子白白地替她積攢了結婚的禮金,他們是否一起幻想過美滿的生活,她是否也和別的牧羊女一樣在夏日裡編織花環戴在喜愛的、那種姿態很莊嚴的老年羊頭上,是否撕過雛菊的花瓣……這些,有誰在乎呢?橫豎不過是些卑賤的小民罷了。
抓她的人那時候沒有兒子,所以弗朗西斯得到了一些比較好的待遇而不是被當作奴隸,有奶媽喂他長大,等他的年紀再大一些,身體又強健,說話又聰明伶俐,那個人的財富和土地都大大增加了,卻依舊沒有一個合法的兒子,看到他生得耀眼,頭髮和眼睛的顏色又證明了血統,就起了承認他的心思,覺得他可以作為自己的繼承人,他把這個打算向他的至親們流露了一點點。
然後,弗朗西斯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推到了池塘裡。
他拼命掙扎,卻沒有人來救他。
直到他沉下去,才有路過的僕人將他拉上岸,又錯手將他掉在地上。
萬幸小孩子身體軟,這一摔不但沒有摔傷,並且把肚子裡的水摔了出來,而且那時候他父親也到場了,他才這樣逃得了一命,只是從此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