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有事嗎?”
“哦,沒什麼。那邊有人找一個B市來的記者。要不要我扶你過去看看?”
她想著反正也不是找她的,回絕了那人的好意。但是一想起是B市來的人,說不定能幫忙帶她回去,於是又一瘸一拐地出去。
只是她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會是林牧之,沒想到他居然會找到這裡來。
她單腳站著,調整了呼吸才相信對面站的確實是林牧之,嘴裡哽咽著發不出任何聲音——有劫後餘生的後怕,有匪夷所思的驚喜。
林牧之本來想著找到她了先好好責備一通,可是看著眼前又無助又無辜的女人,所有的重話都說不出口了,不免關心地問他:“有沒有哪裡傷著了?”
“就是腳崴了。其他都好。”
“活該。做事這麼衝動。”他不放心,順便又檢查了下她全身上下,指著手肘上的傷口問她:“這裡是怎麼回事。”
以若轉頭看了看只是小小的破了塊皮,“哦,這沒事,可能是哪裡不小心磕掉的。”
“你怎麼會來這邊?”安以若遲疑地問出口,“不會是特地來找我的吧?”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似乎看到林牧之有片刻的臉紅,可是瞬間又恢復如常。
“安以若,你什麼時候那麼自戀了?我是這邊工程出了問題,過來視察,順便來找你。哪像你,不聲不響身赴險境,發個簡訊就了事。”
“那你怎麼會找到這邊來啊?不要告訴我你神通廣大。”
“我碰上之前帶你來的那個志願者,說你到了這邊。”他看了看安以若腳上的腫塊,“我陪你過去把傷口處理一下。”
他乾脆打橫抱起她,往醫療站走去。安以若也不像以前一樣拒絕這般親密,反而自然的手勾著他的脖子,以她的角度仰視他稜角分明的臉,線條很冷,卻有著不易察覺的溫柔。那一刻,她心裡不是不感動,但也只是感動而已。
他們是第二天的飛機回來的。
從災區到機場,也幸好有林牧之在旁邊照顧著,需要腳著地的地方,一律都有他揹著抱著,倒是辛苦他了。
上了飛機,她想說謝謝,可是覺得似乎又有點見外,什麼也沒說,心安理得的享受病人的待遇。
林牧之幫她把腳安置好,囑咐她先睡一覺。看著她變尖的下巴,他知道,那麼多天肯定沒有好好休息過。
安以若又困又累,於是轉頭,調整了姿勢準備閉閉眼。
窗外的陽光,像金色的薄紗籠罩著綿綿的雲層上。
人生似乎就是那樣變幻莫測,前一刻還在生死煎熬,水深火熱,可是轉眼又是風平浪靜,晴空萬里。
她伸手去握林牧之的手?——他的掌心很寬厚,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許她一生的幸福?
“林牧之,我們結婚吧。”這句話出口的時候,她心中有一種了卻的釋然。
他似乎沒有聽清,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安以若一字一句的說:“我說——我們結婚吧。”
四川一行,她明白了許多。想起那個那個廢墟前的男人她只覺得震撼了。生死麵前,人人都太渺小。人生不過百年,一念天堂,一念地獄,誰又知道下一秒魂歸何方。
那麼久以來,她小心謹慎地控制著和林牧之相處的尺寸。可是認識他以來,每每有困難,他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她旁邊,這於她寂寞的日子來說,林牧之彷彿是像一抹光,照亮了她內心的孤獨和惶恐。
這一刻,藏在她心中自私的念頭是,也許找個人,最起碼有朝一日,不用當個孤魂野鬼。既然林牧之已經走進了她人生中的重要段落,而下一段未必有更合適的等著她,那麼就這樣吧,順其自然也順理成章。
也許也只有這樣,她才會對過去的一切真正的釋懷。
說是結婚,可是他們之間沒有一點結婚的儀式。安以若要求的——不需要婚禮,只需要結婚證。她要的只是一種名正言順。她不想她結婚這件事弄的人盡皆知,已經背叛了一個人的承諾,只想讓心中的那股罪孽減少一分。
林牧之的身份,安以若多少有點介意。她曾經只希望一個平凡的男人來許她一世的承諾。可是林牧之的標準似乎早已經超過了平凡的尺度。
於一淼說:“安以若,你還沒結婚,你就精神出軌了。”
小劇場:
他們領證那天,8月8號,家裡人說沾沾國家的喜氣。
那天一早,林牧之特地提醒了她記得時間,記得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