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做過客了。
她指尖一頓,忽然翻到了一封字跡清秀且有力的書信。
這是來自費拉拉公國的。
有位年輕的公爵女兒邀請她和達芬奇一起過去做客,語氣友好而熱忱。
費拉拉與米蘭的東部接壤,一來一回可能需要一個月左右。
海蒂思索了一刻,決定等達芬奇回來以後問問他的意思。
她聽說這位小姑娘是個很有主見和想法的人,如果能夠結交認識一下,應該也會很有意思。
“達芬奇先生已經回來了,還帶了些魚,正在後院幫忙料理來著。”德喬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適時的解釋道:“您可以直接過去問他。”
海蒂應了一聲,快步穿過長廊走了過去。
還沒等她看見那人,就先聽見了動物的奇怪叫聲。
那似乎是大雁的叫聲,嘶啞又有些刺耳,聽著頗有些奇怪。
海蒂愣了一下,繞過牆角去看達芬奇在做什麼。
青年正抱住一隻撲稜著翅膀的野鴨,後者已經被綁住了腳。
除此之外,籠子裡還有兩隻毛絨絨圓乎乎的小傢伙,看起來有些像水獺。
不過考慮到這裡的水文環境……她感覺也可能是海狸。
“你打算吃掉它們?”
“嗯?”列昂納多顯然有些狼狽,他一隻手控制著野鴨的脖頸,另一隻手的袖子上都沾了好一些鳥毛:“今晚吃些魚怎麼樣?”
海蒂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魚在哪裡?”
“這不是的嗎?”達芬奇有些茫然地提起它的長脖子,野鴨發出喇叭一般的叫聲努力蹬著斷腿:“還有旁邊籠子裡裝的也是魚啊。”
海蒂沉默了幾秒鐘,決定教他怎麼烹飪這種食物:“我們先去給它燙毛,毛褪掉才方便料理。”
這個時代對素食以及很多詞彙的定義都非常奇怪。
一般在重要的節日,比如聖誕前夜,人們按照教會的規定都只能吃素食。
但魚不算素食——所以人們吃著梭子魚鱈魚,仍然是虔誠又忠實的教徒。
可按照達芬奇說的這個說法,所有的水鳥和跟海洋有關的動物那全都可以算成魚了……素食的範圍還真是很廣啊。
他們一塊有些慌亂的將野鴨褪毛切塊,然後一起討論烹製的方法。
按照達芬奇慣常的口味,應該是直接把它抹上一層又一層的香料,然後再燉一大鍋香噴噴的肉湯。
海蒂比對了一下這隻肥碩的野鴨,餐刀砰的落下把它分成兩份:“明天再吃一份好了。”
“需要風乾嗎?”達芬奇下意識道:“最近實在太潮熱了,可能放到明天晚上就已經壞了。”
海蒂忽然想到了一些什麼,拍了拍腦袋道:“我有個好東西忘記給你看了。”
她轉身跑到旁邊的水井邊,把一個桶給撈了起來。
桶裡裝了冰涼的井水,以及一個封閉式的玻璃盒子,裡面竟是有些不規則的冰塊。
“這樣就可以了。”海蒂拍了拍手,把那半隻大鴨放了進去,感覺頗為滿意:“怎麼樣?”
“這是什麼?”達芬奇下意識道:“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他下意識地去觸控那半透明的方塊,又彷彿被燙到一般快速地縮回了手。
達芬奇下意識地摸了摸手確認被燒傷了沒有,扭頭看向海蒂時如同一個茫然的小孩子。
“這個是……冰啊。”海蒂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你沒有見過嗎?”
對方伸手小心翼翼地又摸了一下,這次稍微停留了一會兒,再次飛快地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