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琴尾的焦痕,不止是馮蘅好奇,林苓也很好奇。因為林苓覺得她家姑娘用東西都很挑剔,稍有瑕疵,就棄之不用。那把古琴尾部的焦痕,像是曾經被火燒過一樣。對於馮蘅的問題,林朝英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這琴是一位友人所贈。他說那時他路過一戶人家,剛好那戶人家在生火,他聽得這木材燃燒的聲音便知此木是世間難求的制琴之木,當時也無暇多想,便衝進了廚房將這木頭從火堆裡拿了出來。”當日她體內餘毒盡清,王重陽從外面回來,為她帶回了這個古琴。她收了古琴,兩人就離開了她療毒練功的地方,他回了全真教,而她,則是回了古墓。馮蘅側首,見林朝英嘴角微勾,垂目看著桌上的古琴,那神情,似乎有些出神。“姐姐的這位友人也可謂是個有心人。”林朝英聞言,微微一怔,然後笑了起來,說道:“可不是麼?”王重陽是個有心人,不過他的心要裝的東西實在太多,容不下太多的兒女情長。馮蘅也跟著笑了起來,這時,一名身穿著灰色衣服的男子走了過來,三十歲出頭,是那天帶林朝英進宅子的男人,也是馮蘅口中的莫總管。“姑娘。”他朝馮蘅喚道。“莫叔,可是有什麼事兒?”馮蘅問道。“老夫人有信,說是姑娘這回在這邊待的日子略長了些,她心中甚為掛念您,讓您早些回去。”馮蘅一愣,笑嘆著說道:“都怪我,這幾日林姐姐在這兒,我一時高興,便多留了些時日。前幾日祖母還答應了我的,怎的如今又叫我回去了呢?”莫總管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個莞爾的神情,說道:“屬下也問了一下,聽說是老太爺這些日子結交了一位能人,那人文韜武略樣樣皆能,最為難得的是,他竟然能破了姑娘當日在老太爺後院佈下的陣法。老太爺這些日子,都忙著與那位新朋友切磋交流,廢寢忘食的。如今老太爺也就能聽姑娘的勸,想來老夫人也是擔心老太爺的身子,所以希望姑娘早些回去。”馮蘅聞言,露出一個莞爾的神情,說道:“想必也是祖父是難逢知己,如今見到一個能與他說上話的,便是如痴如狂了。”但林朝英卻很好奇,她不知道馮蘅的祖父有多厲害,但是能培養出馮蘅這麼個通透之人的,肯定也不簡單。而且她覺得老人家都很奇怪的,心裡盤算著很多事情,但是卻什麼都不說。林朝英笑道:“阿蘅,莫非你就不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得你的祖父這般另眼相看麼?”馮蘅略微一怔,看向莫總管。莫總管說道:“屬下聽說那人十分年輕,長相極好,武功極高,平日最喜青色,總是一身青衫,手持碧玉簫。”“……”林朝英聞言,臉上的表情很微妙,這不就是黃藥師麼?馮蘅見她那般的神色,那雙水眸眨了眨,笑問:“姐姐這般的神情,難道是認得莫叔所說的這個人?”“你猜到了?”林朝英反問。像馮蘅這樣的姑娘家,肯定是不混江湖的,但她見多識廣,不混江湖不代表她不知道如今新鮮出爐的中原五絕。中原五絕,個個都是出色的男子,尤其是那個桃花島主青衫客,都不知惹得多少江湖女俠對他愛慕不已。馮蘅微微一笑,說道:“我初始不曉得,但如今一聽莫叔這麼說,大概也曉得了。”林朝英見狀,心裡也忍不住喟嘆,真真是個清靈剔透的姑娘。說實話,她覺得馮蘅的祖母叫她回去,大概不是在擔心她的祖父,而是心裡在盤算著些什麼事兒。畢竟,馮蘅已經將近二十了,二十的姑娘放現代那是真小,但在這裡,真的是個老姑娘了,早該要定下終身大事了。這麼一想,林朝英又覺得她現在是不是可以算是老老姑娘了?囧。林朝英來到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可以談心的朋友,雖有林苓,但林苓與馮蘅又是不一樣的。她與林苓感情很好,但她一直都當林苓是個小妹妹一樣,心底很多話說了林苓也不會懂。但是馮蘅卻不一樣,她見識不俗,人也聰明,對很多的事情都有獨到的見解。這也是為什麼原本打算一路與林苓玩回揚州的林朝英,會在馮蘅的宅子裡逗留了一些時日。如今見馮蘅要回去,也順勢告辭。臨別之時禮尚往來,當然要很熱情地邀請馮蘅妹子去她揚州的宅子裡住。那天她在馮蘅的宅子裡施展御蜂術給她看,無奈那些野蜂不是自己馴養的,總是有幾分遜色,雖然馮蘅見到了很驚喜,但是林朝英覺得馮蘅可以更加驚喜的。辭別了馮蘅,林朝英又帶著她的阿苓繼續遊山玩水,只是在快到揚州宅子的時候,她們在槐花林裡發現了個肉團,粉粉嫩嫩的一團,用紅色的斗篷包著,還不會說話,但卻會爬,見到騎著馬的兩人,也不怕生,那雙黑溜溜的眼睛一點都不怕生地瞅著她們。林苓見到了一愣,翻身下馬去看,卻發現肉團身上有封信,說是家中太窮養不起,所以將她放在這個地方,希望有緣人見到了能幫忙抱養。署名,是李氏。林朝英看著手中的書信,有些無語,嗤笑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