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年與江不屑地冷笑出聲,“上面還是留了足夠的面子給我們,這樣也好,關起門來打仗更有意思!”
“你倒是看著毫不在意的,你都不知道,其他幾個分公司的高層們都坐臥不安了。據說最近趙局長家裡的門檻都被踩壞了,你倒好,以養病為由拒絕所有訪客,真是大隱隱於世了!”丁一諾辦開玩笑地恭維年與江。
“行了,別說這些沒營養的話了,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要是眼睛能看見,我還用躲著那些蝦兵蟹將?”年與江不悅地擰了擰眉。
“那是,那是!保持神秘也好!我那外甥女昨晚跟我吃年夜飯的時候,還悄悄告訴我,劉律師那邊已經完全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就等你的法院傳票了!”
“嗯。。。。。。應該快了!”年與江緩緩地點點頭,抬頭把目光移到了窗戶的方向,眼神裡一片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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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立春回暖的日子,可大年初三這天天陰沉沉的,蕭瑟的東北風呼呼地吹著,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春的暖意。
X市東郊外的墓地裡,江靜如的墓前,哭聲一片。
墓碑上的照片,是江靜如十幾年前出國前的照片,青春靚麗,笑容純真而燦爛。
江老太太趴在女兒的墓前,哭昏過了好幾次,老頭子和兒子兒媳邊抹淚邊勸慰著她。
老兩口身後站著的幾排親戚朋友,俱是一襲黑衣,個個臉上都是沉痛的表情。
年與江沒有來,儘管江靜如的所有後事都是他安排人料理的。百合陪在眼睛紅腫的江雨霏旁邊,看著墓碑上那年輕的笑靨,眼淚忍不住潸然滾落。
“你知道嗎,百合,”從墓地回去的路上,江雨霏面無表情地對百合說:“其實在我的印象裡,我小姨也是那種愛慕虛榮爭強好勝的人,沒想到的是,生下Kevin之後,她的性子可以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她這輩子,看起來過得很瀟灑很自由,事實上,她一直都很孤獨。。。。。。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嗯,只希望她的堅強樂觀能留給Kevin,讓他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成長。。。。。。”百合閉上眼,真誠地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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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父甄母在花語苑陪女兒住了十天之後,因為惦念著家裡的小孫女,而百合年前僱傭的家庭護理師也在初八這天過來上班了,百合就給父母買了機票,送他們去了機場。
“女兒,爸媽還是不太放心你們,與江那孩子的眼睛又。。。。。。”直到安檢的時候,甄母還是一臉不放心地拉著女兒的手說。
“爸媽,你們放心吧。再過幾天,與江就要出國做手術,你們在這反倒不方便。等他手術回來之後,我們倆一起回家去,我也都想念小侄女了呢!”百合笑著寬慰父母。
“那好吧,他眼睛不好使,你可要多操點心!”甄父囑咐百合。
“嗯,放心吧,你們在家好好照看孫女就行了。”
送走了父母,百合在候機大廳裡站了很久。
雖然剛才的話只是為了安慰父母讓他們放心,但是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早日看到年與江的眼睛恢復正常。。。。。。
可是眼下,他已經做好了失明上法庭的準備了。
果然不出年與江的所料,傳統上的春節還沒真正結束,正月十五一大早,他收到了法院傳票,關於他自己的涉嫌貪汙案三日後在X市中級人民法院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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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正月十八,X市中級人民法院庭審現場。
由於此次案件涉及到國企領導貪汙受賄,新都集團公司在申請上級組織同意後,此次案件並沒有公開審理。因此,庭審現場,除了原被告、各自辯護人、相關證人以及法院審判席、公訴席上等必到的工作人員之外,聽審席上的人並不多。一方是年與江這邊的家人,另一方只有幾位新都能源集團公司X市分公司的領導代表。
因為是涉及到企業高官的刑事案件一審開庭,年與江又屬於取保候審,坐在被告席上的他依然穿戴著整齊的西裝領帶,出門前百合幫他把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加上他的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不僅精神極好,而且心情也不錯。
而作為法人代表的趙永春,雖已年逾半百,但坐在原告席上的他,還是時不時地瞅一眼年與江,心裡不斷地發出嗤之以鼻的冷笑:眼睛看不見都敢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穿著一身正裝、表情格外嚴肅的女公訴人一開始便用鏗鏘有力的聲音對年與江涉嫌製造假賬、貪汙受